那衣領毫無羞恥地敞著,白花花一片,她腰一扭,恰好壓成一道幽深的溝壑。
柳尋芹剛才扭頭看過去。
畫面像是懟到了她的眼睛。
她默默將頭扭回來。
“犯得著么。”
何時這么寬宏大量了
“以前不是”越長歌稍微放松了一些,靠在她耳邊說“小時候,師弟打趣你和云云好配,一個正巧喜歡鉆研疑難雜癥,另一個則病得很投其所好。你卻當場冷臉,講著什么眼神不干凈就拿出去洗洗,把這種無聊的精力放在修行上也不至于回回墊底的話,將人好生羞辱了一遍。我們可都目瞪口呆,第一次見你說那么長的話。”
“他講的確實很無聊,不是么”柳尋芹想了想,“本來沒有的事。我只是在給她治病罷了。”
“嗯哼。”
越長歌一面附和,一面心驚膽戰地想,那么自己昨天晚上杜撰的東西,興許是太過離譜,已經無聊到讓柳尋芹都懶得反駁和深究了。
柳尋芹心想原來她是因為這個在躲我。
她也有些摸不透越長歌了。畢竟這女人對她做下的損事只多不少,區區這一件完全在尋常的發揮水平之內,有什么值得讓她慫成這樣的。
雖說是她編的。
柳尋芹有點無奈。
平心而論,她編得漂亮又動人,樁樁件件,還真像那么回事。
柳尋芹大抵不會說出口的是那天晚上,難得自己調藥時也走了神,雙眸垂著,摩挲著瓷罐的手凝住,屏息聽著這起承轉合,一直待到她最后一個字含著笑意講完。
可是這個故事,連編寫者自己也不相信。
懷著莫名的遺憾,柳尋芹沒有再說什么,她又恢復了平靜“我尋你另有別的事。”
“嗯”
柳尋芹支起半邊身子,環顧著四周的竹林,她沉默了片刻,道“在此之前,我得先與你算算這筆賬。”
“什么賬”
越長歌揉著一把老腰,嬌弱地扶著一根竹子站了起來。結果人還沒站穩,那根竹子卻已轟然倒塌。
她手一僵,環顧四周
后山這一角竹林,被水禍害得很慘,郁郁蔥蔥的竹林幾乎整體往東北傾了一個角。地上泥漿亂濺,連埋藏于地下的筍子都被沖擊得裸露出來。
面目全非。
慘不忍睹。
剛才水浪沖下來,靈素峰的護山結界幾乎全碎,雖卸去了大部分的力,不至于使藥田全部遭殃,而余浪仍然波及到了這一片竹林。
而自打聽說這竹子叫做“紫玉湘山竹”。
越長歌還沒支愣著起來,險些又要軟在柳尋芹身上,眼前一黑,緩過勁兒來后,只得自己掐著人中含淚爬起。
由于生得太繁茂,實在很難讓這一片平平無奇的竹林看起來很昂貴。
不過據柳尋芹言,此竹現已在多地絕跡,靈素峰這一片應是九州現存最大的一片,價格不菲。
有點太不菲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