砰地一聲巨響。
一個女人的身影從房門中被甩了出來,她還沒有優雅地站定,連帶著一琵琶直直砸進懷里。
越長歌抱著琵琶,踉蹌后退幾步,睜大了眼。
房門冷漠地一關。
“什么”
“這樣的你都不心動”
越長歌不可置信。
過了片刻,她不甘心地揮袖,召出一方水鏡。
其中明晃晃地,映出來一張如花似玉的容顏。
她若有所思地盯著自己看了片刻,想要仔細瞅瞅哪里不對勁
不好。
老娘雖然奔七百,還是這么風韻猶存。
她瞅著自己,突然感覺心跳漏了一拍,險些要移情別戀,連忙暗道了罪過。
果然是柳尋芹眼瞎。
越長歌滿意起來,翹著個蘭花指,一下將水鏡戳破。她將眼眸轉回原處,懶洋洋地嗔了一聲“好了,沒風趣的老女人。下次你哭著求,也不會有人給你彈琴了。”
“再不會了呢過了這村就沒這個店了柳柳”
“”
“老娘真的要走了”
屋內的燈火并未熄滅。
房門突然開了一下,映出一個纖秀的影子。柳尋芹將自己滿是血的外衫褪下,只著了一身潔白的中衣,連鎖骨都露了出來。
她鬢邊的長發全部垂下,氣質顯得溫和了許多,看了越長歌一眼,將那半是血的青衫丟到外面,看起來是不怎么想要了。
“睡你的覺去。”
剛才她站在外邊,越長歌還沒怎么看清楚,如今一見那沾血的衣裳,頓時留住了腳步,琵琶一甩,自空中消失。
一道影子連忙自門縫中閃了進去“在外面受傷了疼不疼怎么弄的,這么不讓人省心”
柳尋芹猝不及防,一下子被她撈在了懷里。撞得她胸口有點發疼。
暗香浮動,又盈滿鼻腔。
她本是想推開她的,但被這么
一摟住,發現那人的確是一塊溫香軟玉,哪哪挨著都舒服。
柳尋芹象征性掙扎了片刻,握住她亂動的雙手“沒事。”
“那不是我的血。”
越長歌安靜下來,專注地看著她,松了口氣,“你真會嚇人。”
窗外微茫地亮了起來,柳尋芹側頭看過去,天邊隱隱約約,現出了一道魚肚白。
越長歌盯了她一會兒,伸手捧起她的臉,拇指蹭了蹭柳尋芹的眼尾,惹得她蹙起了眉,瞇眼偏過頭。
“看你憔悴得這樣兒。睡一下”
柳尋芹本想休息一下,可今夜偏生又有些忙碌。她見外頭黎明之色,一時又漸漸打消了再休憩的想法。
這一去三日,回峰這天,白日里免不了會有幾個徒弟來尋自己,該教的還得教;宗門里日常事務的卷宗也積壓了三日,她需得抽出時間來批完;況且次日晨會照例得去。靈素峰不同于其它峰脈,每日都會接診各種把自己折騰廢了的修士,若是碰上難辦的,如今晚一般,不能全部甩給徒弟,得時刻保持清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