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越長歌很閑,門下撿了那么多徒弟甚至還有很多沒記在宗門名冊上的,她卻能閑得把每一個小崽子的生辰記住。
葉夢期橫手在唇間,吹響了笛子的第一聲。
在笛聲里,師尊醉醺醺且慵懶地交代了一下最近要和柳尋芹出門的事。突然又蹙著眉抱怨柳長老小氣,連挽都不給挽一下。話頭一跳,又猛地拽到那合歡宗宗主真是有眼光上頭來
而背后的那群小鬼又不知道在嘻嘻哈哈些什么,火燒得噼里啪啦,她們比火還吵。
葉夢期一個人最是安靜,她打心底里嫌她們吵,還不如自己的笛子吹得好聽。
“徒弟,許個愿望怎么樣”
師尊不知何處來了興致,舉杯邀月,只是醉得興許有些厲害,這月亮邀得有些敷衍。
“希望明年您能追到柳長老。”
“我都和你說了多少次了,那個無趣的女人配不上如花似玉的本座”越長歌拖著慵懶的調子,一聽就有很濃重的酒意。
半晌。
葉夢期的腰上被捶了一下,笛聲一下子被擾斷。
她驚愕地扭過頭。
只見那女人閉著眼,半躺在地上,突然發起酒瘋。兀自崩潰道“為什么是明年不許今年”
昨夜雨不疏風不算驟。
一夢醒來。
越長歌頭有些隱隱作疼,她朦朧地睜開眼眸,發現自己正橫躺在一截白云上。不知何時起,鼻尖朦朧的羊肉香氣與花果的甜膩味已經淡了許多,又是靈素峰苦澀的香。
身旁盤坐了另個人
竟是她親愛的師姐。
今日柳師姐生得也很美,眉梢眼角一動不動,正闔眸專心修行。如是這般不嘲諷人也不冷臉時,當真秀致得緊。
越長歌一睜開眼便盯著她,又夾著酒意初醒,聲音還有些柔媚繾綣,“柳柳這是要帶著人家私奔了么。”
柳尋芹眉梢微蹙,險些將靈力一下子運到太陽穴里。
她于心底嘆了口氣,抬起眼眸,本想要說話。
但是視線中的一幕,卻讓她不得不暫且閉了嘴。那女人睡個覺也不老實,在這朵云里胡亂蹭去,腰帶散了,雪白的大腿昭然于天光之下,似乎是覺得涼快,下擺還撩高了些。
忘了一說
越長老本著勤儉節約的精神,這一段時日,外衣自然都是蹭她師姐的。里衣沒有蹭成功,柳尋芹堅決不讓她碰。
這衣裳挑人,穿在柳尋芹身上很顯氣質,穿在越長歌身上相當凹凸有致。
柳尋芹只瞥了一眼,日光照澈,一片白花花晃得她眼睛疼。她忍不住將那片撩起來的布料伸手扯下來一些,以免有礙觀瞻。
“昨晚喝了多少。”
“不多。”
越長歌回過神后,勾起唇角,微晃著支起身子來。她臉頰還暈著薄紅,有一種馥郁的美艷,眼眸微瞇,“后勁兒足。果真是老了,宿醉而已,頭卻好疼。”
柳尋芹盯著她“還記得今日要去合歡宗么。”
那女人瞇著眼似乎在腦子里轉了很久,才慢慢點了一下頭。
她手指還有些使不上勁,突然蹙著眉,伸進衣襟里摸了一把,掏出幾疊話本子,這才略略松了口氣“記得記得。還好沒忘帶見面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