越長老蓄了會兒莫名的心緒,最終狀若無意地問
“柳長老啊。”
柳尋芹聞聲偏過頭,在目光相接的那一刻,越長歌笑了笑,如往常一般八卦道“你喜歡什么樣的人”
“非得喜歡人嗎。”
越長歌又被她嗆了一口。
“什么”
柳尋芹感覺自己被揪過去了一點點,越長歌欲言又止地打量她,仿佛在看一只迷途的羔羊,“師姐的癖好,竟然這么特殊嗎”
柳尋芹面無表情“收起你那些下流的想象。我是說”
她瞥了她一眼。轉過頭,蹙起眉梢,卻不再說話。
“是說什么”
柳尋芹一手將衣袖帶起,無意捏在腹前,“沒什么。”
這個時辰本要日落,街上本不帶多少人影。然而稀奇的是,竟然有幾撮幾撮的修士聚攏著,甚是好奇地沖這邊投來打量的目光。
“要怎么拜入太初境來著。”
“你信我的,剛剛還在鋪子里看到的,就是這位了。”
“是她嗎模樣太年輕了,實在讓人有些難以置信。”
“憑一己之力寫出讓吾輩痛苦了整個修仙生涯的著作的女人,原來長這樣。”一個修士痛心疾首地掏出了本破破爛爛的三千丹箓、又甩出了本藏藥籍,還抖落出了一堆亂七八糟的散篇雜論,只見上頭密密麻麻寫滿了注釋。
修士辛酸而夾雜著一絲得意地,向周圍的道友展示著這幾本“功績累累”的破書,遂收割了一波同情或羨慕的眼神。
這些細小的紛擾只在遠處響起,像是湖水之中的魚群一般,真若過去,他們頃刻間就四散走開了,并沒有人敢湊上前來。
越長歌將這些動靜聽在耳朵里,看了一眼柳尋芹。
也難怪,這種看人如同看死人的氣質和眼神瞅誰誰哆嗦。
“甚吵。”柳尋芹微微蹙眉,輕聲嘀咕了一句。
她甚至稍落后半步,走在越長歌身側,靠近了一些,大抵是下意識想要避開人群含蓄的打量,圖個清凈。
只不過靠近了,又落后了些,走起路來不怎么便利,總覺得哪兒不舒服。
越長歌察覺到了她的不適應,撩了一下耳旁的散發,若無其事道“挽著會好一些的”
本是隨口一說,越長歌手都沒動一下。
這句話像是空寂地對著天放了個炮,聲音散了,應該不會有回響。畢竟她那冷漠不近生人的師姐啊,總是擅長拒絕一切親昵的行為。尤其是自己的。
然而世事總是無常。
在穿過街尾時,空虛了許久的胳膊肘處,卻淺淺地,有些生疏地搭上了另一只手。
挽得很輕,仿佛她倆不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