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詫異地看向她,“什么叫不會”
她甩甩我的衣角“好臟。”
不算臟,只是灰多了些。
畢竟這間屋子久無人居,而我用不著再開辟一個房間,所以也沒怎么進去過保養它。
然而我剛來太初境時也是一樣的,我相信別人也是一樣,會選擇收拾一番住進去。只不過打幾桶水擦擦灰的事情。
如果她的意思是想要我替她收拾,我寧愿就此將她扔到太初境湖里去喂魚。
然而越長歌從不叫我失望。她雙睫眨眨,順著我的衣角湊上前來,靠在我耳邊用氣音說“我喜歡你那間屋子。”
無理的要求哪怕用很可愛的聲音講出來也是無理的,并不會改變什么。
衣角被晃了晃,左一晃,右一晃,“我們一起住。”
有句話的確不錯,當一個人想要開窗時會得到呵斥,但倘若提出想要拆掉屋頂時,顯得開窗也沒有那么不通情理了。
我抬起手腕,當即沖她的房間施了一個凈塵術法,這個術法的機理是極快地靈力將臟污震碎,震得跟灰塵一樣細碎,從而可從衣上身上抖落下來,此術法一出,房間內桌上書柜上的灰塵都抖落了下來,安靜地落在了地面上。
也許甚至不用擦灰,掃掃地就行。
我去屋后取來掃帚,一把橫著塞給了她,“自己掃。”
她總歸要學會自己做點事的,不然離了人就活不下去,跟籠子里養出來的金絲雀一樣嬌貴又無用。
她抿著唇,兩道眉毛聳搭下去,那幾次想要抬手又放了下來,最后還是被我逼迫著,用很陌生的手勢接住了那把掃帚。
她以一種別扭的姿勢扒拉著地下的灰。
我的目光落在她白嫩嫩似蓮藕的胳膊上,她夾著那只比她矮一丁點的掃帚,手臂上的肉都紅了幾線。
嘗試著糾正她的姿勢,然后我站在門外,指揮著她將灰塵攏到一處去,再一點點掃出來。
她本是很聽話的,但僅限于一小會兒。
漸漸地,她仿佛在掃地里發現了什么稀奇的事,變得積極起來。走勢愈發沒有章法,左邊一掃右邊一掃像是在劃龍舟,壓根沒想著將灰塵攏到一處去掃出來,而是快樂地轉起了圈圈。
她咯咯地笑著,掃帚一揚,“看招”
鋪天蓋地的灰塵伴隨著那掃帚揚起,紛紛揚揚像是暮色里的雪。伴隨著那“武器”凌亂地舞動,愈發生猛活潑。
她掀了我一臉的灰。
我的嗅覺本就敏銳,很不喜多灰多塵的地方,當即感覺癢得不能呼吸,用衣袖掩著口鼻往后退了幾步。
她見我退縮,又將那掃帚里松散的幾根干成淡黃的竹枝抽出來幾撮遞給我,“給,一起玩。你也揚我,這就公平了。”
我連退幾步,偏頭一下子躲開亂戳的掃帚,心里一根弦緊繃起來
,突突地跳著,隱約有些動怒。
從小就沒有什么毫無意義的玩樂,這種像是野孩子打仗一樣的粗魯舉動更不曾有過。我頭一次遇見這樣對待我的人,雖說沒有什么壞心思,但麻煩得很,似乎全然不知道什么叫做師姐妹之間的以禮相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