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被我甩在船頭,自此刻起,一直到放課以后歸于岸上。
我都再沒有和她講過一句話。
夜間又窸窸窣窣地下雪,如草尖一樣擾在窗戶上。
我的屋內只點了一盞燈,周圍挪列著已經寫完的功課,又兼五張內容不一的符紙。
室內還有一處熾熱明亮的,那是丹火在徐徐燃燒,慢逸的爐香和灰燼味道簇擁在我的鼻尖。
“哐哐哐”
門外傳來些許動靜,我掀起眼皮往外頭瞧去,一個漆黑的手影摁在我的窗子上,推了一推,沒成功。
“柳尋芹。”
外面的人叫喚道。
“有什么事。”
那只手垂了下去,隱隱約約,窗戶上照出人影,好像往這邊走進了一步。
“你為什么不理我”
“在忙。煉丹。”
也許我的聲音聽起來忙得毫無溫度,但其實只有我自己知道,這一次的心思并不在煉丹上。
我不如以往專注,反而頻頻走神。也不是在想越長歌,而是在反思自己最近為何如此墮落,將心思分到了別的很多地方。
說完這句話后,我才回過神來,拿著一柱細香,撥弄一下爐灰,仿佛這樣就沒有在浪費時間一般欲蓋彌彰。
撥著撥著,心緒愈發不平,莫名有些焦躁不安。也許我還是在責備自己浪費光陰卻假以煉丹作掩飾,再加上近日心志不堅,總是將一些莫名的小事掛在心上。
窗外可惱地拍了幾下,門外那人不服氣道“明明不是這樣的,你今天一下午就沒搭理過我,表情難看得很,難不成那會兒也在煉丹么”
“所以,為什么不和我說話為什么為什么我又哪里惹到你了你這人脾氣怎的總這么古怪,動不動就給我甩臉子”
“”
額間被人吵得突突地跳,我擱在桌子上的手緊了緊,忽地拿起一個茶杯,用水往丹爐里潑去。
嘶啦
丹火驟然滅掉,冒出一陣白煙。
我一腳蹬上足以綁到小腿的厚實鞋靴,又將厚實一些的外衣取來,三兩下套上,最后將那把短刀別在腰間,扎緊以后,一把打開了房門,任由簌簌風雪灌了進來。
門外的黑影往前一跑,忘了門檻,險些跌在我懷里,我一手將她推開,裹緊身上衣物,頭也不回地往山路走去。
“柳尋芹”
“你回去。我現下要出門。別跟過來。”
“這么晚了,你要去哪里”她詫異道。
我并不想回答她,心中微亂,眼前風雪下得愈發大,幾乎要刮開臉頰,但我仍然若無其事地朝山下走著。
向天上望去,烏黑深沉,不見一點星子。
也許現在并不是出門的好時機,但我一點都不想待在室內了,再這么下去早晚得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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