電光火石之間,我搶著一手扼著她的頸脖,一手橫握著腰間抽出來的那把短刀,刃尖向下插去,正好對著她的眉心。
我的虎口緊繃著,死死地握著那把短刀,冷聲道“再跟上來我就”
只一寸,就能扎下去。
那雙眼睛茫然地睜大,目光聚攏刀尖,又向前不可置信地瞧著我。
一時安靜下來。
她的嘴唇抿了又抿,最后委屈地吞咽了一下聲音,顫抖道“你我不是真的要告訴師尊嗚只是想問你為什么不理我。”
“我為什么非要理你。”
我靜靜地握著刀柄,往下一松,才剛剛觸碰到她的肌膚,身下頓時傳來一陣驚恐的尖叫,“啊”
“住嘴。”
我的手比較穩,只是輕輕拿刀尖碰著她的眉心,連一丁點口子也未曾劃開。
但是被這種東西抵住要害,帶來的威脅可比她三言兩語“告師尊”要強得多。
她嚇得又一哆嗦,微張著小嘴急促地喘息著,呼出來的熱氣全化作白霧。
“越長歌,我跟你說過很多次。你可以找一些自己的事情做,哪怕是在玩樂中虛度光陰,也好過來找我。”
我蹙緊眉梢“人與人的相處必須有距離。下次我不會去救你了,你最好少亂用法術開玩笑,祈禱今日白天翻船的事別再發生,免得弄假成真。這絕對是最后一次我也有自己的事要做,不應該只日日顧看著你。”
她仰躺著,雙眸里盈出淚花,不知道是嚇的還是傷心,從翹起的眼角緩緩淌了下來。
“那你還能教我寫字嗎。”
刀尖一頓。
她一臉絕望地說出這種話來,讓人瞧得怒也不是,好笑也不是。我整個人也頓了頓,慢慢放下短刀,雙手摁在冷冰冰的雪地里,支撐在她整個的上方,感覺方才像是一拳打在了棉花上,頗有些不著力的不爽。
也許她在我的臉上見到了些許松和之色,便開始窸窸窣窣地動彈起來。我垂下眼睛閉了閉,這次她若知趣地避開我,我便不會再嚇唬她。好了,似乎也夠了。經此一事,再怎么蠢的人以后都會明白趨利避害的。我也終于落得清凈,得以尋回自己老生常談的日子。
到此為止。
她眼睫毛上沾著的水珠子,像是天上的星星在微閃。此情此態,似乎有些過于可憐,我微
微抿著自己的下唇,讓心情冷靜下來,于是扼她脖子的力道轉移到了我的腿彎處,正準備跪著起身。
然而未曾料到的是
我的腰間圈上來一雙胳膊,緊緊地環住了我。
肩上靠來重物,抵得很緊,胸前的衣裳也被揉皺。
我偏過頭去,嗅到了她頭發上粘黏著的冰屑味道。她緊密地靠著我,趴在我肩頭啜泣,如小獸一般嗚咽出聲,“師姐姐好兇,嚇到我了”
這也是她第一次疊著音做出這種奇怪的叫法。那時她已經頗具音修的天賦,譬如聲音柔媚可人,只是還未成熟,少了些媚多了點柔,說話的聲音也像是黃鶯婉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