借著外頭的光線,我得以瞧見云舒塵纖白脆弱的臉色,她閉著眼睛,臉上寫滿了疲憊,似乎在剛才還經歷過一場掙扎。但是很顯然由于病得起不來身,因而沒有拗過她
那想一出是一出的恐怖師妹。
“下來。抱著也沒用。”
我費了些氣力將越長歌從她的床上揪下來,然后差使這個沒事做的東西去熬藥。她前腳才剛剛離去,而室內的溫度卻涼了下來。
我詫異地循著地面上冰霜的紋路看向床榻。這天氣的確冷了些,但是也不至于在室內結冰。
云舒塵的身子在輕輕顫抖,似乎在極力忍耐著什么。我走近幾步,壓下心中詫異,手指觸碰到她剛才滾燙的額頭,又向下滑了寸許,來到頸脖,而這處竟然比死人還要冷上幾分,幾乎凍僵了我的手。
“你要保守的秘密與這個有關么。”
我蹙眉提醒她“云舒塵,自己的身體不可兒戲。你最好還是告訴師尊”
幾根冷冰冰的手指忽地攥住我的手腕,她由于忍疼下手毫無控制,用力居然極大。
“不不能告訴別人。”
她勉強睜開眼睛,嘴里低聲道“不可以告訴別人。此后我只讓你給我看病,因為我也只在你面前這樣過。”
我將手里拎著的藥材包往桌子上一擱,動靜稍微有些大。聽著她這番話,莫名想起之前云舒塵總是說自己只是天生體質孱弱,娘胎里的毛病,因而態度堅決地回絕了師尊想要給她請來醫修前輩看診的好意。
再加上她的確風寒感染得較多,小病小災一陣,又好上一陣,也許是這些為她打了幌子,故而別人也未曾懷疑過。
我也未曾懷疑過,只是隨著她修為進階身子還一直不好,最多覺得她太過孱弱了些。
但是沒有誰感染風寒能渾身冰冷成這個樣子,甚至在周遭結出妖異的冰霜紋路。
“這次知道要失控了,瞞不住。所以才不得不告訴我的。不是么。”
我抽開椅子坐在一旁,冷視著她,本來不想再搭理此人,但那張臉上因為疼痛而呈現的隱忍實在過于矚目,只得壓下心中不耐,問道“發作多久了可有規律你平日那么拼命修行連性命也不顧,也和這個有關系嗎。”
“”
她的瞳孔有些渙散,茫然片刻以后,似乎才緩過了一陣子,聚攏于我,微微牽起唇角“我就知道,你會答應我的。你這種人,面對這種疑難雜癥,不應該會放過。”
“不要裝作一副很了解我的模樣。”我打斷她,愈發瞧她不順眼“關于你的體質,應該也給我一個解釋。不要再進行一些無謂的掩飾,我對你這個人和你的過去都沒什么探究的想法。只是猜想和這個有關系,對么。”
云師妹點了點頭,也許她放心的正是我對她毫無探究的欲望。
而她握著我的手終于在越長歌端著碗回來時松開,有些疲憊地垂下,又將被褥掩得很緊,低聲道“等一下再說。”
在越長歌跟前到底有什么不能敞開天窗說的亮話
我微微一愣,不知她從前經歷了什么,未曾想到她防備別人已到了這種地步,畢竟論起一些病理,越長歌她恐怕一竅不
通,如今對修仙的認知都只是“坐在一個地方睡睡覺”。
云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