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這一擠壓,頗為不體面,我被迫偏開腦袋,硬生生從椅子上站了起來。
越長歌往前一坐,順滑地待到了我原先的位置。
她將胳膊肘支撐在雙腿上,而手背拖著自己的下巴,抬起卷翹的眼睫毛,又沖我挑上眉梢“別想趕我走喔,一個人寫功課簡直無聊得死。”
“沒想趕你走,橫豎你都湊過來了。”我對她的態度很難熱切。
“嗯。”她還算滿意,用夸張的口音發出氣聲“那你就回去歇息著,我來照顧她。”
她執拗至此,坐在椅子上趕都趕不走,也不知道是在執著個什么勁道。我瞥了一眼病容憔悴的云舒塵,再瞥一眼精神奕奕的越長歌,總覺得將她們二人留在此處,并不是一個好的選擇。
但手卻無意地拿起了藥方。
趁著天還沒黑,如果早些把藥抓回來,也不必讓她再耽誤一個晚上了。云舒塵的身體差得令人發指,她的病總是不能著急也不能久拖,一拖延下去會愈發嚴重。
我還是親去一趟比較好,正巧越長歌在此。
快去快回,應當無事。
“越長歌。”
“嗯”她仰著頭。
“好好照顧她,不能胡來。她是真的一碰就折,容不得開玩笑。云舒塵有異常時,不要自己拿主意,立馬去叫師娘師尊。如果辦不到現在就回去寫字讀書,換別人來。”
我將藥方揣上身,臨行前叮囑她了好幾遍。念叨得她都有些煩了,于是將我趕到門邊,一把推了出去,雙眸微微瞇起“討厭,你怎的這么啰嗦。是我害的她,我當然要好好照顧她了。”
若是沒了越長歌這個累贅,我自峰上走到能抓藥的鎮子上也無需花很久。山路雖然陡峭,正好三步并作一步往下落去,運起靈力不至于讓人受傷。
撥開山林重重云霧,小鎮的一角初露形狀。此處的藥材都是些凡俗之物,有些頂用,但有些似乎并未區分是生長在南坡還是北坡的植株,悉數一股腦兒的拿來賣,因而顯得不是那么地嚴謹。
我總覺得留在峰上的那兩位不甚靠譜,因而腳程提得快了些,沒過多久就回了峰。
這一開門
越長歌的身影不見。
我拎著藥材包的手一頓,再向床上看過去。之間還只拱起了一團,這會兒卻拱起了兩團。
“你怎的睡到她床上去了。”
果不其然,一時不見,她總能給我些“驚喜”。
被褥中探出一個腦袋“她說冷啊。我在照顧她。”
所以你的照顧是指像八爪魚一樣拴在云舒塵的身上而供她取暖嗎。
“不是說有事去喊人么。”
“可是云云不讓呀,她剛才甚至不讓我靠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