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還會是你師姐。”
像是在佐證自己心中并無半點漣漪一般,我這次穩定地伸出指尖,輕輕撥弄開她垂在臉龐的碎發。
而這個動作卻被人粗暴地打了開。
手背上刷地浮起紅痕。
“說得也是。”她冷笑道“你以為我很喜歡你嗎此后你別碰我別挨著我我不想記起昨天的事你的藤蔓惡心死人了”
她一下子甩開我,負氣往前走去。我瞧見她急匆匆的影子在往前趕路,仿佛在逃離什么追著她的行尸走肉一般。
此次回太初境,我們彼此再未多交談過什么。興許不幸中的萬幸是,她的修為有所長進,而我事先吞服了罕見的靈草葉片,又與水靈根雙修,一連突破了一整個大境界,堪稱一步登天。
這般重要的事,直到師尊問我得了什么機緣,我才終于覺察到修為的變化。可見那段日子過得有多么渾渾噩噩。
“怎的突破如此之快修煉速度真是奇了,為師估計整個九州都挑不出來幾個。”師尊雖是很高興,卻還是問了我一件事,表示了關心“一般而言,如你這般天資卓絕又勤勉的孩子,都傾向于在這個境界壓一壓修為,定容太早以后年歲漸長,那可有些尷尬。你是怎么打算的”
他屬實是問住了我。
我壓根不知是何時突破的,也未曾想到在靈草的助益下與她雙修能有如此成效。隱約想起了那天晚上的雷鳴也許的確是不知不覺渡了個劫,但當時心緒混亂得很,完全沒有注意到這件事。
也許是因緣際會落下的懲戒。
我的容貌就此停在了十七歲那年。
自此以后很多年,越長歌不再見我,因著她對我說過的最后一句話,我平日也盡量避免再出現在她面前。
光陰不知輪轉了幾圈。
我時而在一些場合無意地沖她掃過幾眼,她摸著少女期的尾巴向上竄高了一截,最后一分稚氣也隨著年華淡去,出落得愈發高挑成熟,美艷絕倫。她還是那么愛與人談笑,每每到此時,眉眼尾端更是振翅欲飛。
這時卻總是不合時宜地念起,她也曾對我這么笑過。
而我們的關系本不該如此漠然的。“我只是在救她”這幾個字,當時被我清淡地描過,在其后幾年之中,卻一直如同那天石洞外響徹的雷鳴一樣經久不息,在我的心中一次又一次地反復推敲。
僅是如此,需要埋在她細嫩的頸脖上舔舐深嗅么
會在她昏迷以后,不受控制地覆上那雙紅唇反復廝磨么
為什么當她說出“惡心”兩個字時,我心底仍然忍不住抽搐了一下,直到每次見面都想故作冷淡地離開
這些留在心底喧鬧的聲音代替了她的影子,此后一直伴隨著我。那些年嘗試給自己開過幾副安神的藥,卻沒什么效用。該失眠該走神依舊如一。想來也不是人的問題。
后面學會將八瓣幽蘭點燃成煙,帶在身邊。稍微好了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