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后這東西被別到了她的衣領上。
叮鈴。
叮鈴鈴。
那鈴鐺隨著晃動,發出不停歇地清脆聲響。
地上翻著幾個空玉瓶,里頭殘留的藥液還在緩緩流淌出瓶口,粘稠地沾了一點兒在地上。
以往柳尋芹總是和自己說節制,但今日打破規矩的卻是她自個兒。
越長歌伏在窗臺前,透過木窗掩映,看到了一片爛漫的花海。花海之間模糊不清,又時而在眼前綻放開來,最后她感覺冷硬的木桌上墊了一層被褥,臉頰又因為重量重新壓了上去。
清淡的藥草味道飄在鼻尖,有一些苦澀,也有回味的甘甜。
她這人禁不得逼,偶有牽筋脈動骨處,都一股腦兒付諸于唇齒間,用白話來說,那就是叫得有點放蕩。她正快活還沒覺出三分羞惱,結果那苛刻待人的老師姐卻有十分羞惱,只得半捂著她的嘴,讓這種聲音不至于穿透墻壁。
待到鈴鐺聲停,越長歌有氣無力地往屋外一瞥,天色黑漆漆的。從月光入戶的深淺來看,好像又不知道過去了多久。
月光下,少女的身姿清瘦纖細,一條腿屈起,另一只腿垂在窗臺前,手里抬起了烏黑鎏金色的一柄煙。
她薄唇輕啟,淡白色的煙霧自縫隙里溢出,目光終于從放空挪向越長歌。
“看什么看。”一聲帶著看破紅塵的倦怠。
“看你好看。”一聲帶著慵懶貓兒的嬌哼。
“天就要亮了,還能瞇會兒。”
越長歌自床上伸了個懶腰,翻身下床“天都要亮了不睡了”
柳尋芹抬眼瞧去,那女人殷紅的唇瓣在面前晃悠,突然彎出一個弧度,貼在自己眉心親了一口。
“柳柳兒胃口真是不小呢。我還以為你經歷了”
“彼此。”
柳尋芹握住越長歌的手,自她的指縫中摸去“都說了這手不如物件好使。下次柔得跟沒吃飯似的不如捐了。嗯”
面前的大美人頓時僵住,刷地一下子抽回來自己的纖纖玉指“少埋汰我,誰曉得你這么你這么難以能折騰那么久,癖好還奇奇怪怪的,面上完全看不出是這種人”她的聲音又低下來,妖嬈地貼近了柳尋芹的耳側“那個,你在哪里學的啊。”
“無師自通罷了。”
柳尋芹放下煙柄
,披衣起身,她走在門邊時已經系好了腰帶,自桌上摸出越長歌的一把梳子“天一亮,掌門要和我出門一趟,不知道何時回來。今日早上的晨會應是不用開了。”
“好,你這么一說,本座倒覺得仍能睡會兒。”
“別睡。”柳尋芹自她身前走過,“白日不宜睡覺。晚上再休息。什么時候能把你那顛倒的作息改改”
只是越長歌一見她掏梳子,頓時又愈發手癢。
在柳尋芹剛抬起手時,越長歌便自然而然的接過去,又順著從上到下摸了摸她烏黑的長發,笑道“坐好,放著我來。”
“別又拔斷了。”柳尋芹垂眸懶洋洋地順了下發梢“這幾日干燥,本就容易掉。”
“好舒服你的頭發跟綢緞一樣。怕什么,掉了幾根也容易長,舊的不去新的不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