問“還能走得動么我送你上樓休息啊”
秦蔻虛弱地擺擺手,說“那個少年”
陸小鳳道“阿楚哥把他放置在影音室了,他瞧起來似乎狀態不好,花滿樓正給他把脈呢。”
秦蔻家的影音室,其實環境很不錯的,有很大的沙發床,舒舒服服地平躺五六個人都沒問題,更別說只安置那少年一個人了。
不過秦蔻還是有點驚訝“花滿樓居然會瞧病么”
陸小鳳笑了一下,道“其實江湖中人,多多少少都會一點的。”
這是自然,在刀光劍影之中討生活的人,別的不說,就說這止血的法子、點穴止痛的法子,人人都會,只是精通與否的區別,再者說,這辨認毒藥的法子、解毒的法子,行走江湖之人也多少要懂一點的。
花滿樓更特殊一些,久病成醫,他少時因為眼睛的問題,還曾同幾位神醫學過吐納與特殊的溫養經絡之法,把脈自然是不成問題的。
秦蔻大大地打了個哈欠。
陸小鳳道“所以你還等什么呢快上去歇著吧,他一時半會兒也醒不來。”
秦蔻說“倒不是因為這個”
陸小鳳道“那是因為什么”
秦蔻虛弱地說“因為我又困又餓,睡的話怕餓得睡不著,吃的話又怕吃到暈過去”
陸小鳳“”
陸小鳳“怪不得沒見紅兄,出門給你買宵夜去了是吧。”
秦蔻抱著抱枕,小雞啄米一樣地點點頭。
陸小鳳道“好,我給他打個電話,讓他多帶一份回來說起來你要他去買什么了”
秦蔻又大大地打了個哈欠,無精打采地說“粥啊,夜粥。”
無論如何,現在是不能睡的,秦蔻絕對不接受帶著妝睡覺,太難受人了
于是拖著步子上樓去,進了浴室,把妝仔仔細細地卸干凈,沖了澡,洗了頭,換了家居服,一邊打哈欠一邊吹頭發,三秒停下來看一次門口,就想看看她的飯回來沒。
一點紅動作是不慢,但關鍵得是店家的動作要快,秦蔻吃飯挑得跟什么一樣,就算喝晚粥,也要指定店鋪。
頭發吹完,一點紅拎著一大袋子吃喝的東西回來了,一回來就瞧見秦蔻眼淚汪汪地撲過來,盯著他手里的袋子看。剛洗過的頭發還有點微微的濕潤,透出洗發水的金盞花香氣來。
一點紅“”
一點紅不著痕跡地側過頭,輕輕咳嗽了一聲,把紙碗端出來放她面前,說“皮蛋瘦肉粥。”
陸小鳳湊過來,問“我的呢我的呢”
一點紅面無表情的
指了下袋子,進房間里去沖個涼。陸小鳳一樣一樣的把東西往出拿。
粥有好幾樣,咸粥有皮蛋瘦肉粥、番茄牛肉粥;甜粥有南瓜粥,綠豆粥,再來是碗什么料也不加的白粥。秦蔻于吃吃喝喝上,也能算得上位資深老饕,她指定要吃的店自然差不了,這些粥熬煮的都正好,新米下鍋、粒粒開花,米油稠香,掛在勺子上,都只能慢慢滑落。
而吃粥還得配菜,秦蔻沒想那么多,就讓一點紅隨便去買,他就買了一碟雪里蕻炒肉絲、一碟皮蛋豆腐、一碟酸豇豆肉沫,還有一種腌的黑漆漆的蘿卜干兒。
另外還買了一些剛炸出來的油餅其實油餅是早上吃的,也不知道這家店的老板究竟是出于一種什么樣的心態在大晚上炸油餅。用來配油餅的呢,那自然就是咸鴨蛋了。
一點紅這個人,面冷心不熱,瞧見這黑衣少年這么凄慘的模樣,還能口吐惡言,要把人家塞后備箱里去。但他對自己認定的朋友,心卻很細,也很樂于運用自己久置不用的情商。
出去一趟,夜宵自然都買了點,大家都來喝一口粥,挺好的。
這時候,他已經沖了涼,隨手綰了個馬尾出來了,楚留香和花滿樓在確認過這少年目前并無大礙之后,也從影音室出來,坐在餐桌前,大家一起吃夜宵。
油餅還剛出鍋沒多久,這種油餅里頭或許加了明礬,一塊面進了油鍋,就喜人的膨脹起來,放進塑料袋的時候,金黃黃、油滋滋、蓬得有些鼓。拿回來之后,畢竟在路上耽擱了點時間,味道和口感都會有損耗,但夾上起沙流油、黃澄澄的咸蛋黃之后,仍然香得讓人忍不住想多吃幾張。
秦蔻下午其實沒怎么吃東西,她自己上臺演出前的習慣,吃飽了犯困、腦子不清醒彈錯了就不好了,所以下午就吃了半個越南法棍三明治,內餡是金槍魚碎、酸黃瓜片、番茄片和半份另加的蛋醬。
熱量是挺低的,吃完也不困,但就是不抗餓啊。
她一言不發地嗷嗚幾口,宛如餓狼轉世一樣吃掉了一張油餅,這才長長地舒了一口氣,開始吃第二張。
第二張里夾了雪里蕻炒肉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