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蔻振振有詞“什么亂,這叫慵懶慵懶”
在古代,釵橫鬢亂、當然不是什么正經的詞語,不過女子正不正經,身上有沒有閑話,從來也不是女子自己說了算的。
就好像林詩音,她難道還不是個好姑娘么可是李尋歡這樣整天出去尋歡作樂,家里下人的閑話說的是誰她不想見龍嘯云,可是龍嘯云卻整天找上門來,家里下人眼神亂飛又飛的是誰還不是無辜的林詩音。
所以,她打扮得再貞靜、再溫柔如水,又有什么用處呢
這些道理,林詩音當然還是懵懵懂懂的,她只是覺得這千年之后的世界,的確讓她的呼吸更暢快了,也讓她的心情好了起來,更讓她有點不太想離開了。
一想到會回到李園,再次面對那種無處不在的陰郁,她就有點沮喪,又忍不住羨慕秦蔻與王姑娘,能生在這個年代。
她對著鏡子看看自己。
光可鑒人的大銀鏡,在他們那時代,亦會是價值千金的珍貴之物,在這里卻是家家戶戶都可擁有的小物件。
鏡子里的女子身著一件白色襯衫裙,襯衫裙的質感與她之前所擁有的所有衣物都不一樣,觸感細膩的同時版型亦是略顯硬挺,只顯得她的脊背異常的挺直,那種她自己所習慣的溫柔和順的姿態似乎消失了,也令她覺得鏡子里的這個人有些陌生。
秦蔻出現在她身后,她今天帶了個不算小的包,跨在肩上,頭發便是那種經過精心計算的“慵懶”,一雙修長的腿大剌剌地展示著,對她道“走哇。”
林詩音輕輕地微笑起來,向她點了點頭。
臨走之前,秦蔻悄悄塞給了一點紅一個小包,并讓他待會一個人的時候才能打開。
一點紅“”
他問“里面是什么”
秦蔻叮囑他說“你過一個小時,才能打開,到時候你就知道了嘛。”
然后轉身就跑了。
一點紅“”
他盯著手上的針織小包,用手捏了一下,感覺里面放的是一張硬質的卡片。
是什么呢
他的手有點蠢蠢欲動,想要現在就打開,又礙于秦蔻神神秘秘的囑咐,只好摁下自己的好奇心,先把這東西塞兜里了。
另一面,秦蔻和王思雨約在了一家四川紅油抄手店,就開在路邊兒,桌子就五六張,價格也不貴。
好朋友之間,請吃飯就可以這樣啦,不必講究什么面子里子,好吃最重要。
三個人各自都點了抄手,又順帶著點了紅糖冰粉和稀溜耙其實就是煮的非常軟糯糯、非常入味、一吮就脫骨的雞爪子。
紅糖是自家熬煮的,與很多賣冰粉的點里會用到的那種紅紅的、稀了吧唧的紅糖汁不一樣,這家店的紅糖看上去其實顏色會有點像芝麻醬,很濃稠,吃一口,沙沙的是未曾完全煮化掉的紅糖沙,與冰涼涼、略微有一點硬度的冰粉融在一起,口感很奇妙,紅糖不算很甜,有被熬煮出來的焦糖味。
思雨吃了一口,就開始講昨晚上發生的事情,眉飛色舞。
“我昨天上去就啪啪敲門,我大姨一開門,我都不等她說話,嗷一嗓子就大哭,手指不是流血了么,那血流的還不少,我一巴掌呼我大姨衣服上,留了半個血手印”
“她當時就懵了,問我怎么了,我就哭,一邊哭一邊罵李春雷,問她怎么給我介紹這種對象,還說李春雷要打我我不活了,反正把她嚇得夠嗆,一讓我冷靜我就干嚎,拍著大腿說我不活了、不活了哇。”
“她沒辦法,就給我媽打電話,我媽電話里讓我回家我也不回,反正就賴在她家不走,也不睡覺,就一邊放錄音一邊哭。”
“然后我媽我爸就來了,估計沒見過我這樣,我媽都不知道咋辦,就讓我先回家,笑話,我能回么我就不,我就逼我大姨現在就打電話給李春雷爹媽,問問他兒子什么意思哦,李春雷媽和我大姨是同事。”
“反正他們就要息事寧人嘛,我就搶我大姨手機,我大姨快急死了,還說什么說不定是誤會,我就說那這么好的男人給你們家閨女留著吧,我要不起,你們天天誤會去吧。”
“然后她瞬間就火了,問我怎么說話的,我就干嚎當親戚的哪有這樣的啊,這不是把我往火坑里推么,我太難受了,我要叫二姨和大舅過來評評理”
“我大姨當場就開始抹眼淚,說我怎么能這么說話,她好心沒好報,我爸和我媽只能兩頭勸,可累的夠嗆。”
“最后回家,我爹媽都不敢說話,也不鬧著說什么我不訂婚她整晚整晚睡不著了”
最后,思雨總結道“站在道德制高點上掄大棒的感覺真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