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論上看下看,左看右看,阿飛都和傅紅雪在剛來的時候十分相似,無論是那如出一轍的冷漠眼神,還有這種“絕不拿不認識的人一針一線”這種你是你、我是我,咱們兩個沒關系的生硬態度
但這兩個人還是有不一樣的地方的。
傅紅雪更像亙古不化的積雪、雕塑,只在偶爾展露出一點點他自己的性格。
阿飛卻很野。
他們二人雖然都是隱居山林之中的人,但阿飛的武功甚至都不是他娘教的,而是在山林里,觀察豺狼虎豹的捕獵技巧而練出來的,因此他連那種下意識弓起背的習慣,都瞧起來更像是小小的野獸。
在座各位都不是吃素的,當然能看出,這孩子的習武天分其實非常之高。
他非常輕松地就能調動自己身體的每一個部分,他很瘦,少年人抽條的身體之上之覆蓋著一層薄薄的肌肉,這一層肌肉或許還不夠支撐他的爆發力,但只要他再長大幾歲,再多攝入一些營養,他的身手將變得非常可怕。
英雄出少年啊。
秦蔻“哼”
秦蔻辣手摧花jg
管你什么少年英雄,只要來了就給我乖乖負債吧
她看人還蠻準的,面對這種冷冰冰、硬邦邦,認死道理,完全不愿意欠別人東西的人還真就這招最好用
傅紅雪一口氣說完了這么一串像貫口一樣的話,余光便瞧見了坐在床上,此刻整個人都感覺凝滯住了的小少年。
再看秦蔻。
秦蔻雙手抱胸,趾高氣昂,和當初他剛來的那一天,對待他的態度時簡直一模一樣說起來,那時候他以為她是個壞女人來著,又神秘、又危險,用一些他想知道的事情來吊著他,強硬地要求他去看那本邊城浪子。
傅紅雪的神色柔和了一點。
再看向阿飛時,傅紅雪就顯得格外冷漠和嚴酷,唇角有點冷冰冰的向下瞥著,心里的想法開始無腦地護短,只心道她對你如此耐心,你還不領情
阿飛“”
阿飛剛剛自一場高燒之中醒來,身上還未恢復,實在虛弱得很,然而即便是這樣,他的大腦也已完全恢復清明。
他正在一間屋子里。
這是一間和他所住的茅草屋完全不一樣的屋子,室內好明亮,明亮到他在醒來之前,依然認為這是大雪天的室外,他抬頭瞧了一眼,看到的是平整的屋頂,他忍不住想,這樣的屋頂大概是不會被大雪壓塌的吧
床榻柔軟得甚至從未出現在他的夢里過,即便是做夢,他都不知道這世上有這么柔軟溫暖的床榻。
至于被很多古代俠客都贊嘆過的大塊平整透明的玻璃窗,阿飛并沒有多注意,因為他根本沒這概念,壓根兒就不知道這世上該不該有琉璃窗、窗外該不該有這么高的樓。
他只是想到我是被人倒吊起來用了水刑
他渾
身一陣冷一陣熱的,他其實有種感覺,感覺自己的確要死在那個廢園之中了
再然后,他就什么都不知道了。
在浮浮沉沉的昏迷之中,他只接受到了一點點的只言片語,那個在沈氏祠堂之中認識的阿財背著他去求人,他被什么人帶走了,他們在談論著什么、有人的手撫上了他的額頭,給他喂下了什么
現在,他已經完全想明白事情的經過了。
他被人救了。
阿飛面上的肌肉忽然抽動了起來,手也緊緊地攥了起來,好像被人救了、欠下了旁人人情是一件天大的事情,也是一件極不能讓他去忍受的事情。
而且
人民幣是什么,微信是什么,支付寶又是什么
阿飛茫然jg
秦蔻“哼”
真的簡直就是一個模子里刻出來的。
她悄悄地戳了她的紅哥一下。
一點紅撩了一下眼皮,看了她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