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他對這個小少年一點興趣都沒有
若說傅紅雪還只是不懂如何與人交流,是個看上去很冷漠的人的話,那么一點紅其實就是個在感情上非常吝嗇的人,他對人的冷漠,是因為他真的不關心
他只關心自己心里在意的人,譬如說楚留香、譬如說秦蔻。
他剛剛推門進來只是為了找一件他自己的家居服,結果一推門這是今天搞團建么
然后這小子就醒了,他就在一邊看著秦蔻表演
秦蔻戳了他一下。
他撩起眼皮看了她一眼。
秦蔻神神秘秘地小聲說“你看他是不是很像你死犟”
一點紅“”
一點紅發出一聲情緒不明的冷哼聲。
阿飛聽到了這話,卻并不想對這話發表任何看法,他只是閉上了眼睛。
阿飛嘎聲道“現在我欠了你一條命”
秦蔻輕輕快快地、得意地笑了起來,又非常反派地說“所以,小孩,你打算怎么還我”
阿飛果然也咬著牙,說出了那句話“你要我做什么,我都會去做”
楚留香頗有些無奈地笑了起來。
他道“既然如此,那就先去吃點東西吧,無論你要做什么苦力活兒,總該得先有力氣才是。”
秦蔻閉著眼都可以對付這種又老實、又天真的小狼崽,走完了一整套她自己很熟悉的流程,她的臉上就浮現出了那種很平淡的神色,擺了擺手,說“好啦好啦快吃飯,餓死”
說完,就直接走出了房間。
阿飛“”
阿飛的心里涌起了一種很奇怪的感覺。
他只是不接觸人情世故,但他不是傻子,況且,一個與野獸共處久了的人,便很容易擁有一種野獸般的直覺,很多時候,他都是在依靠這種直覺行動的。
她沒有惡意的。
還
有身邊那個高大的男人,他也沒有惡意,他身上有一股淡淡香味,昨天夜里,他高燒不退時,曾聞到過這種香味,然后便有一只手摸了摸他的額頭,所以就是這個人
他就是在喊這個人“娘”
的么
阿飛“”
八歲的阿飛第一次感到了一種叫做“尷尬”的情緒。
楚留香一只手抱著求抱抱的大橘,轉頭瞧了瞧阿飛,微微一笑,溫聲問“阿飛,你能走得動么”
阿飛抬頭瞧了楚留香一眼,神色微妙。
楚留香“”
他莫名覺得這個眼神很一言難盡。
阿飛收回了自己的目光,慢慢地搖了搖頭,并不說話,自己跳下了床。
楚留香摸了摸鼻子,抱著大橘走出了屋子。
早飯已經擺在了桌上。
昨天秦蔻看了個視頻,突發奇想就很想吃蒜香黃油面包,于是下午和一點紅一塊兒去超市買菜的時候,就順手扔了兩條法棍、兩塊黃油,一把荷蘭芹進購物車。
今天早上她自己早早地就起來,鉆進廚房打算烤面包了。
做法其實非常簡單,無非就是讓紅哥把蒜切碎、讓紅哥把荷蘭芹切碎,自己去切黃油塊,混合在一起之后抹在切片法棍上,然后放進烤箱等著就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