敬王一愣。
“須得年輕力壯,家中父母雙亡,免受外戚把持。朕已決意封你與祝卿為顧命大臣,到時也要勞煩你一人,多多扶持。”
皇帝說了許多要求,敬王只覺得耳邊嗡嗡的。
他是皇帝的親弟弟,皇帝卻不想傳位給他,還要從宗室之中再選新帝
他只做顧命大臣,還和祝青臣平起平坐待新帝長大,便將他一腳踹開
這是什么道理
敬王握緊了拳頭,強撐著與皇帝再說了兩句話,便忙不迭告辭。
殿中,祝青臣推開窗戶,看著敬王匆匆離開的背影。
想來是回去聯絡朝臣了。
系統問“皇帝不怕他狗急跳墻,帶兵逼宮嗎”
祝青臣望著窗外“皇帝就怕他不帶兵逼宮。他這些年裝得太像,若是他按兵不動,沒有由頭殺他,也挖不出他手下的所有人,激他一激,他才會和親信聯絡,一同入宮。”
此時將近入夏,天氣燥熱。
天邊卷起陰云,眼看著是要下雨了。
祝青臣關上窗子,回到榻邊,掀開被子,準備把自己沒看完的書拿出來。
結果他一掀被子,一把刀、一把劍從里面掉出來。
祝青臣
皇帝若無其事地把刀劍收回來“此事兇險,有備無患。”
想來,方才敬王在他面前說話時,他始終把手放在被子里,顯然是握著刀劍。
若是敬王當時就翻臉,他隨時可以抽刀出鞘,擊殺敬王。
祝青臣呆呆地點了點頭“是。”
皇帝竟然連他的這份都準備了,還是挺靠得住的。
皇帝清了清嗓子,把書冊拿出來,遞給他“你看書罷。若是有事,便躲在朕身后。”
祝青臣點點頭,回過神來,又連忙搖搖頭,舉起右手,像一只嚴肅的小貓“臣誓死保衛陛下”
又過了幾日。
皇帝的病不見好轉,敬王已經蠢蠢欲動。
他平日里與那些紈绔子弟的交游,也顯露出好處來。
雖說這些紈绔子弟庸庸碌碌,但畢竟身份擺在那兒。
他們回去向在朝中任職的父親兄長說一說,朝臣們很快就動搖了。
如今都城之中,人心惶惶,動作快些的,已經將拜帖送到敬王府了。
因著這件事,裴宣與柳岸還未授職,留在家中。
一開始左鄰右舍喜氣洋洋,到現在遲疑猶豫,旁敲側擊。
裴宣猶豫了幾日,外面風聲愈演愈烈,便趕去柳府見了師兄。
他去時,柳岸正扎著束袖,坐在院子里,擦拭長劍。
幾十個家丁被他改成府兵,一板一眼地操練。
裴宣上前“師兄”
柳岸瞧了他一眼“嗯”
“師兄這是”
“永安城怕是要變天了,夫子還被拘在宮里。那日夫子為了你,把敬王得罪了徹底,若是敬王得勢,絕不會放過夫子。”
柳岸把手中長劍擦得锃亮,在烈日下閃著寒光“真到了那個時候,我得把夫子救出來。”
裴宣頷首“我和師兄一起。”
柳家主在外面拍門“岸兒柳岸你敢給我開門”
可他已經管不住柳岸了。
裴宣與柳岸商定之后,兩人達成共識,偷偷把陳娘子接來柳府,隨后閉門不出,將所有客人拒之門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