祝青臣“恍然大悟”“原來如此,多謝陛下抬愛。那臣”
“侍奉湯藥,閑來無事就看看書,想吃什么就吩咐下去。”
“好耶”祝青臣馬上進入角色,看看旁邊已經被皇帝喝空了的藥碗,于是自覺地坐到旁邊。
系統疑惑“平時不見你這么笨啊,怎么今天看起來傻乎乎的”
祝青臣捻起一塊栗子糕,塞進嘴里“這個皇帝城府太深,既然他已經掌控了一切,我自然是越笨越好,襯托他英明神武。”
“越是病中空閑,越是容易多思多慮。用人不疑,疑人不用。我要他自己說出口,是他選的我,不是我上趕著選的他。倘若他再疑心我,回頭想想這些話,疑心就會減輕許多。”
單純的系統被一些勾心斗角嚇暈。
祝青臣嚼嚼栗子糕,抿了抿指尖,彎起眼睛“好吃”
皇帝瞧了他一眼,笑了一聲。
沒幾日,“陛下病倒”的消息就傳了出去。
皇帝平日沉溺歌舞,也不早朝,看起來就很虛弱的樣子。
這下好了,只是主持了一上午的殿試,回去就中了暑氣,到現在還沒好,反倒還愈演愈烈。
其他學官都出宮去了,唯有祝夫子,因為年紀小些,被皇帝留在了養居殿侍疾。
為著他的病,一甲三名游街取消了,瓊林宴也推遲了。
皇帝靠在榻上看密折,對祝青臣說“只是委屈了你的兩個學生。”
祝青臣坐在榻邊看書,轉過頭,笑著道“不委屈,阿宣根本不會騎馬,只會趕驢。他現在從頭開始學,恐怕也學不好,要是從馬背上栽下來就不好了。”
“是嗎”
“嗯,岸兒倒是會騎馬,不過他長得還行,騎在馬上,很容易被香囊水果砸下去。”
皇帝合上奏章“振威將軍已經啟程回都城了。”
祝青臣適時吹了一句馬屁“陛下英明神武”
忽然,楊公公在外面通報“陛下,敬王殿下前來請安。”
祝青臣和皇帝都一激靈,“噌”地一下坐起來,把手里的書卷密折全部塞進床鋪里面,用被子蓋住。
祝青臣拿起旁邊的小匣子,往皇帝臉上撲了幾層粉。
皇帝被粉末嗆得咳嗽“祝卿,你從前”
“請陛下稍稍忍耐。”
粉撲得差不多了,祝青臣又拿起旁邊的藥碗,往房間里灑了幾滴,營造出一種久病纏綿、渾身藥味的場景。
祝青臣從小身體不好,有時裝病躲避功課,有時又是真的病了,連家里人都分辨不出他到底是真病還是假病。
做完這一切,祝青臣便捧著藥碗,規規矩矩地站到了旁邊。
皇帝還在咳嗽,祝青臣道“楊公公,請王爺進來吧。”
“是。”
楊公公打簾子,敬王一身素衣,趨入殿中。
他先是看了幾眼皇帝,見他臉色慘白,神色疲倦,像是真病了,才俯身行禮“陛下。”
敬王抬起頭時,瞧了一眼站在旁邊的祝青臣,一言不發。
他與祝青臣已然撕破臉,也沒什么可說的了。
如今皇帝病重,于他而言是大好時機。他沒功夫與祝青臣糾纏,待他登基后,想怎么處置祝青臣,就怎么處置。
于是敬王做出凄惶神色,幾步上前,跪在榻前“陛下,何至于此啊”
皇帝掩著嘴咳了兩聲,盡量不讓自己咳出一堆粉末。
敬王又試探道“陛下要好好保重身體,朝堂不能一日無陛下。”
祝青臣在旁邊抿了抿唇角。
說得好像這昏君從前有去上朝一樣,本來就是有他沒他都一樣。
皇帝道“朕恐怕是不行了。”
敬王眼底有一抹喜色閃過,抬起頭時,又是滿臉悲愴“陛下何出此言”
皇帝冷眼瞧著他,又道“朕膝下無子,恐皇位后繼無人,朕已然派遣官員于宗室子弟之中尋訪,看誰人可擔此重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