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系統老師”
“嗯。”
“你終于出現了,”姜眠睜不開夢境,索性就閉著眼睛在一片黑暗中與系統對話,“你知不知道每天我呼喚你多少遍新手本怎么這么難打不給我新人大禮包就算了,我連個商量的人都沒有。”
系統道“與我商量沒好處,你以為宴云箋是什么人但凡你的行為落了一點點刻意,都不可能瞞過他。”
它算說到點子上了,姜眠問“他什么人被誣陷的好人還是偽裝太深的壞人”
“這重要嗎”
“當然。”
系統笑了一聲“這不重要。你年紀小,才會對非黑即白如此執著。但人只要為自己的目標努力就足夠了,至于目標以外的東西,完全不必浪費時間。”
姜眠道“可宴云箋就是我的目標啊。”
“宴云箋不是你的目標,拯救他才是你的目標,”系統糾正,“活著才是你的目標。你對他好,是為你自己,不是為他。”
這話沒錯。
死亡恐懼籠罩久了,她真的很想健康活著,而不是隨時窒息,心絞,昏厥。
姜眠沉默的空檔,系統再勸“他是好,是壞,又怎么樣呢。他忠奸與否,你的目標都不會改變,糾結這個問題沒有意義,不是嗎”
“如果他壞,我幫他救他,是不是助紂為虐”
真是涉世未深少女能說出來的話,即便她足夠聰明冷靜,但對于善惡黑白,還是執念太深。
系統說“以后你就會知道,善與惡的界定沒那么分明。論跡不論心,論心世上無完人。”
姜眠試探道“可是,如果他真是被冤枉的呢。”
“如果他是壞人,為了自己,你要好好待他;如果他不是,沖著這份凄慘可憐,你溫柔對他,也合情合理。”
“你唯一能做的就是對他好舍棄自己的心,你是在救自己的命。”
系統勸導后,又笑“放心,我會在合適的時候出現引導你,他是好是壞,你會知道的。”
姜眠想了很久。
最終,她低聲問“只要對他好,我就一定能活,是么”
系統斬釘截鐵“是的。你要不遺余力。”
宴云箋醒的早,他休息時間一向不長,即便身上負傷,也沒有比平時多睡一刻鐘。
先至窗前伸手接了接,沒有溫度,想來天色暗蒙還未大亮。
宴云箋走至外間。
這是個清冷殘破的偏房,日前姜眠遣他到此,也沒讓人看守,明面上禁閉,實際卻是默默保護,叫他免受折辱。
他什么都明白。
這份明白似酒,濃烈,辛辣,苦澀。
一路灼燒至喉,暈開滾燙,卻不宜多飲。
腳踩的磚石凹凸不平,殘損有缺,宴云箋如往常彎腰撿起幾塊,返回房間。
將厚長的磚石放在桌上,拎起一塊握住邊角,微一用力,“咔拉”一聲掰下一角來。
他繼續掰折,一塊又一塊,幾條長磚漸漸變成一堆碎石。
宴云箋眼睫低垂,骨骼分明的手青筋縱橫,用力時極具力量與蒼勁。
但隨著用力,腕間愈合傷口崩裂,鮮血絲絲縷縷流下來。
那日吳紹海劃他手腕時,他悄悄翻轉了角度,只會傷到皮肉而不動筋骨。但這割傷實不算輕,若廢武休養,只怕愈合后會落個腕間無力的毛病。
這沒有趁手的東西,只能用這些青石將就一下。這幾日,他的手腕愈合又裂,他也完全沒放在心上。
撿起,掰折,再撿起,再掰折正重復著,宴云箋動作一頓,停下來。
“宴云箋”
“宴云箋,你感覺好些了么”
姜眠聲音從外面傳來,許是身體養好的原因,音色比之前更加明媚開朗
“宴云箋,我進去啦,行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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