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空出的另一只手慢悠悠捏正了她的下巴,讓她看向他“遲溪,你怕什么”
他的眼神分明很冷,卻又帶著灼熱的幽暗,如強大的狩獵者牢牢鎖定自己的獵物,讓人無所遁形。
受制于人,遲溪再難從容。
“你放開我”她難堪地別過頭。
他在她臉上緩慢地看了會兒,松了手。
甫一獲得自由,遲溪馬上站起來,站離了他幾米遠。
蔣聿成很輕地嗤了一聲,不置可否。
“我的提議,你考慮好了嗎”他開門見山,不打算廢話了。
遲溪明白他說的是什么,沉默。
好比快上刑場的死刑犯,拖延一秒也是好的。
還以為他會發怒,誰知他只是很輕柔地笑了笑,眉梢微抬“你覺得我是很有耐心的人嗎”
他雖是在笑,可這個笑容諷刺意味十足。
遲溪只覺得面皮火辣辣的,她咬牙“蔣聿成,你不要太過分了我好歹我好歹也是遲浦和的女兒”
“我會怕他”他這次是真的笑了,發自內心的困惑。
這個笑容迷人極了,落在遲溪眼里卻覺得如墜九幽般冰冷。
她覺得難以置信又荒誕“你怎么會變成這樣”
難以訴說心里的失望。
就好像有人拿著一把錘子,把曾經她心里那個最美好的少年給砸碎了。
“以前的你不是這樣的。”她喃喃。
“別跟我提以前。我們之間,最沒的提的就是從前。”他臉上一點表情都沒有,“你和孟元廷恩恩愛愛的時候,想過我在國外的生活嗎”
他神色平靜,可額頭微微凸起的青筋還是泄出了些許情緒波動。
他伸出手,緩緩解開襯衣的扣子。
她赫然發現,他左肋下有一道猙獰的疤痕,深可見骨,像是撕裂的口子一樣觸目驚心。
他指腹摸索著觸及這道已經愈合的疤痕,像是在說旁人的事“我被人打斷八根肋骨的時候,你又在哪兒呢”
“你比誰都過得好啊。”
沉默,死寂。
遲溪不敢看他,下意識別過頭。她不敢相信這個外表看上去俊美斯文的男人,其實身上有這么猙獰駭人的疤痕。
可以想象,他當年離開后經歷過什么。
他在她的記憶里一直都是風度翩翩、儒雅斯文的貴公子。
她睫毛微顫,逃避般將目光移得更開,好像多看他一眼都會被灼傷。
“對不起。”
“對不起有用嗎這世上最不缺的就是這種廢話。”他冷笑,斬釘截鐵,“我只要你回到我身邊。”
簡直是不可理喻
“當然,你也可以寧死不屈,畢竟,這世上總是不乏忠貞之士。”他笑著站起來,似乎又恢復了那副斯文紳士的做派,跟她挑眉,正色道,“但是我要提醒你,我的耐心不多。”
臨走前,他輕描淡寫地說
“這個禮拜末之前,我要知道你的答案。否則,我就會送你一份大禮。”
“你知道的,我這個人,向來言出必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