偏偏你知道他的套路,可還是會被他拿捏。
他太了解別人的心理了。
“謝謝夸獎,鄙人愧不敢當。”他也笑,沒有一絲一毫的不自在。
遲溪知道自己這種程度是不可能真的刺激到他的,干脆收起了表情,開門見山“嘉嘉的事情,你愿意幫忙嗎”
他低頭切著牛排,動作斯文“求人是這種態度還以為你這么多年長進了呢,原來人前人后還是一副面孔。”
“對著你,需要扯那些假面具嗎”
她本意是為了懟他,誰知他竟然笑起來,很愉悅的樣子。
“快吃吧。”他手指關節叩叩桌面,提醒她。
她心里有事,一頓飯吃得淡而無味。
好不容易吃完,她抬頭望向他。
他似乎能看出她心里在想什么,抽了帕子慢慢
擦手紙“吃完了”
遲溪點頭。
沒等她開口,他起身說“那陪我走走。”
她欲言又止,見他已經非常自然地起身邁開了步子,也只好硬著頭皮跟上去。
餐廳旁邊就是購物區,大廈里正搞活動。
底下幾層歡呼聲雀躍聲不斷,唯有頂樓安靜些。
港城是購物天堂,商業區更是三步一樓五步一街,星羅密布如棋盤。
夜幕下的城市人頭攢動,燈影迷幻,多了幾分白日沒有的煙火氣。可這份熱鬧到了高處就漸漸淡了,站在百米高的大廈樓頂朝下面望去,像望著水晶罩子里的永生花。
繁盛,但孤寂。
遲溪在落地玻璃前站了會兒,回頭望去。
蔣聿成將外套脫了隨意提在手里,單手撥一根煙。
打火機的火苗亮起時,他停頓了一下,像是想起來似的回頭問她“介意嗎”
這種情況下,出于社交禮儀,她應該說“不介意”,可她這會兒心情不好。
所以,她說“介意。”
說完不忘抄著手倚在玻璃墻邊望著他。
蔣聿成失笑,將抽出的煙又推回盒子里,不準備抽了。
這樣好說話,讓她有種一拳頭打在棉花上的感覺,遲溪深感受挫,深呼吸,抬頭望向窗外。
她的側臉立體度很高,鼻梁高挺而鼻頭小巧,眉眼修長,沒有表情時天生自帶一種高冷漠離的距離感,讓人不敢輕易靠近。
可她的面部軟組織覆蓋恰到好處,鵝蛋臉圓潤飽滿,沒有棱角,正面望去又顯得偏幼,實在是很特別的長相。
而她高挑的身高,淡泊的神情,又加劇了這種矛盾感。
遲溪發現了他的目光“干嘛這么看著我”
“沒什么。”他只是笑笑,沒有在這個話題上深究。
遠處是萬丈高樓,鱗次櫛比的城市大廈,霓虹絢爛多彩,遲溪卻覺得安靜。
和蔣聿成一起逛街其實是件挺舒心的事情。
他話不多,但如果你心里在想什么,想要什么,他都能很精準地感知到。有時候,并不需要你開口,他就會把手遞到你面前。
“你在國外的時候,會一個人逛街嗎”她在靜默中開口。
“偶爾。”他想了想說,“我喜歡一個人坐電車。”
“電車”遲溪的眉頭皺起來,不是很理解。
“對。”他點點頭,“就是那種老式的有軌電車。我不喜歡人多的時候坐,我喜歡人少的時候,一個人坐在最后一排的位置,慢慢欣賞窗外掠過的街道和廣場。白色的鴿子群被驚醒了,一下子躥起來,陽光漫漫地灑在臉上感覺很溫暖。”
那是他在異國他鄉迷茫時,少有的安寧時刻。
平時,他和那個地方都有很強烈的格格不入的割裂感。
這種感覺一直持續到他認識傅文遠后。
他是他第一個在國外認識的朋
友,也是唯一一個。
本作者李暮夕提醒您聽說我爸是總裁第一時間在更新記住
她畢業后曾一個人去國外旅行過,那種無處歸依的漂泊感十分強烈,很難想象長年累月過那樣的生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