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他們是在山頂的酒店休息的。
遲溪第一次住這種雪場配備的客房,還以為條件會很簡陋,入住后倒是出乎她的意料了。
只是,她沒想到蔣聿成只定了一間房,進門后都怔了一下,回頭看他。
他已經將兩個人的行李擱到了最里面,將沙發旁清出了一片寬敞的空地。見她看他,他面不改色地說“沒有多余的房間了。”
遲溪很想說一句“你覺得我會信嗎”,可到底是沒有說出口。
她從露臺推門出去。
山頂的夜間氣溫還是很低的,盡管沒有風,暴露在空氣里的皮膚能明顯感覺到涼意。
遲溪打了個哆嗦,感覺自己還是托大了。
夜景再美好,也要顧忌身體不是。
就在她準備轉身回去時,一件西裝外套罩在了她肩上,細膩溫暖的觸感讓她心里微微震動了一下。
遲溪回頭望去,果然是蔣聿成。
他批完以后就收了手,端了兩杯泡好的熱茶擱到了一旁的鐵藝桌子上“坐。”
遲溪探究地看了他會兒,這才在他對面的空位上坐了,疊起一雙長腿。
她沒有扎發,一頭烏黑的長發隨意地披在肩上,她將之順到一側肩膀,歪頭攏了攏。
正愁找不到皮筋,一只寬大的手掌伸到她面前攤開。
掌心,正躺著一根黑色的皮筋。
遲溪看一眼,表情有些凝滯。
是那種很細很細的造型皮筋,和上次在酒店她讓他去找的那款一樣。
她臉上的溫度有點兒升高,下意識轉頭去看遠處的叢林。
四周黑魆魆的,只有旁邊露臺透出淡淡的黃光,輝映這樣靜謐的夜晚,倒有幾分說不清的曖昧。
她撥了撥手指,端起茶杯抿了一口。
茶味很淡,苦中帶澀,竟然是酒店配套的那種茶包。
她臉上的嫌棄不言而喻。
蔣聿成笑著說“忘記帶茶葉了,這地方也沒什么好東西,將就一下吧,遲小姐。”
她假裝聽不出他話里的調侃,又抿一口“我不是很在意這些。”
“真不嫌棄”他話語里的揶揄太明顯了。
遲溪是絕對不可能讓別人看她笑話的,何況是蔣聿成“當然。”
蔣聿成有時候也很佩服她,死要面子起來比誰都犟,尤其在一些他看來沒什么必要犟的小事上。
不過,這就是遲溪,這樣的她才顯得更加可愛。
至少,她在他面前不是總戴著那副假面具的樣子。
他們隨便聊了些工作上的事情,蔣聿成說話很有分寸,沒有過問她家里的情況。
遲溪倒也不避諱“遲中駿進去后,遲家就是我和中齊在管。文妙蘭鬧過幾次,不過都沒翻出什么浪花。”
“還是不要掉以輕心,有時候,越是看著不起眼的人,越有可能捅你一刀。”
“多謝忠告。”
蔣聿成靜靜望著她,笑了,語氣變得格外柔和“跟我這么客氣”
遲溪覺得氣氛有點兒微妙了,蔣聿成的眼神里好像有鉤子,無聲無息地牽引著她。哪怕他衣冠楚楚地端坐在她一米開外,她的目光還是忍不住落在他身上。
這讓她有點兒羞恥,畢竟都是快奔二的人了。
可是又莫名地不令人討厭。
夜晚獨特的氛圍,更加劇了這種情愫的催發。
遲溪忽然覺得這杯茶好像也沒有那么苦了,像陳釀的紅酒,越是品嘗,越在唇齒間滋生出別樣的甘甜,這種味道令人沉迷。
忘了他是怎么走過來撥開她的頭發的,他低頭吻她的時候,她微微閉上眼睛,頭往后仰。
不知何時,夜間揚起了風,雖然是冷的,她的身體卻是溫熱的。
他唇角還有茶的苦澀味,帶著他口腔內的體溫,如龍卷風一般將她牢牢包裹。
遲溪漸漸的不知道身在何處,甚至覺得腳下長出了翅膀,慢慢懸浮到了空氣中。他邊吻她邊撫摸她的臉頰,像是捧著一件珍視的寶物。
奇怪,她明明沒有喝酒,那天晚上卻覺得自己好像已經醉了。
翌日他們又去滑雪場玩。
經過第一次的“練習”,遲溪的技術已經提高了很多。
蔣聿成站在不遠處指揮她的動作,表情雖有擔憂,更多的還是無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