翻開聊天界面,也沒有人說要給她送荔枝。
腦海中下意識浮現出一個人名,因為只有那個人會做這種出人意料的事情。
但很快這個念頭又被她掐滅了,他們剛剛才吵過架。
他不見得會這么上趕著吧
下一秒她
就被打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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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不搬進來。”
居然真的是他。
遲溪心里有一種異樣的觸動,好像有人在她平靜的心湖里狠狠投下一顆小石子,湖面上泛起了一圈一圈的漣漪。
而心底其實是非常安靜的。
一開始她還覺得挺不可思議的,因為他這人很傲很傲。哪怕表面上看似是低姿態,其實也有他自己的算計,他永遠站在掌控全局的一個立場。
遲溪又想了小時候的一些事情,每次吵架,好像都是他主動求和的。
只是,他嘴里不說,而是借著看望她家里人的由頭送來一些東西,或者安排一些特別的“偶遇”。
等他站在她面前不好意思又大方地對她笑一笑,她就什么氣都消了。
沒想到這么多年過去,習慣沒改。
“這個荔枝好甜。”遲嘉嘉已經手快地拆掉了包裝箱,將冰袋扔到一邊,剝了一顆吃起來。
遲溪無奈地把她拖起來,非要她去洗手。
遲嘉嘉不開心地說“哪有吃個荔枝還要洗手的呀”
遲溪說“你洗不洗”
“我洗。”她能怎么辦她最怕遲小溪板著一張臉皮笑肉不笑的樣子了,像書本上的敦煌壁畫一樣,嚇人。
遲溪抄著手站在一旁監視著遲嘉嘉洗手。
她身量還不是很高,勉強夠到盥洗臺,踮著腳丫艱難地洗著,不忘回頭幽怨地看她一眼。
遲溪說“洗手液別忘了。”
遲嘉嘉嘟著嘴巴去擠洗手液壓蓋,結果擠多了,擠了滿手。
遲溪實在裝不下去了,笑著走過去,拉著她的手替她清洗“小心一點呀,手勁別這么大。”
遲嘉嘉說“媽媽你對我這么溫柔,怎么對爸爸老是硬邦邦的”
“這些話是誰教你的呀”遲溪心里有些異樣,不動聲色地低頭望著她。
遲嘉嘉果然裝不下去了“爸爸跟我說的。你們是不是吵架了呀他讓我替他說點兒好話。”
遲溪的心情不錯“你就這樣把他給賣了呀”
說話的時候,她的唇角止不住地上揚。
心里又在腹誹,想求和干嘛不自己上門,要讓一個孩子替她轉述。
她在心里笑,抓著遲嘉嘉的手搓了又搓。
遲嘉嘉小心翼翼地看向他,忍不住提醒她“遲小溪,你已經給我洗了快五分鐘了,這是嘉嘉的手,不是肘子呀。”
遲溪愣住了,下意識松開了她的手,頭一次在女兒面前這么尷尬。
怕她看出自己剛才的小心思,她不自在地岔開話題“中午想吃什么”
“爸爸做的醬油肘子。”
遲溪看她一眼,心道,蔣聿成給她灌的迷魂湯真不少,肘子就肘子,還要“爸爸做的”。
遲溪勉為其難地說“那好吧,我去叫他。”
可到了對面敲門時卻發現,屋子里沒有人。
她又敲了兩下,見沒人應,干脆用質問解鎖了門。
推門進去后才發現屋子里空蕩蕩的,根本沒有人在。
不知為何,她心里空落落的,好像被什么東西剜去了一塊。
遲溪很少會有這種感覺,甚至覺得無比陌生。
過去她從來不會因為另一個人產生這種強烈的情緒波動,何況是男人。如果過去有人這樣告訴她,她會這樣,會那樣,她肯定會嗤之以鼻。
因為這在她看來是根本不可能也難以想象的。
此刻她終于明白,這種感覺叫失落,看不到一個人時會產生失落,想要見到一個人時會迫切,而看不到,又會非常煩躁。
她皺了皺秀氣的眉毛,有些心神恍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