遲溪當做沒聽懂“追誰我干嘛要去追”
“爸爸呀。你不想去追他嗎說起來,他也只是想要一個家。”
遲溪愣住。
她確實是在拖,其實她有婚姻恐懼癥。
和孟元廷那次不一樣,那根本不能算婚姻。
他們也根本不算什么夫妻。
想象一下以后要和另一個人朝夕相處,成為名為“伴侶”的關系,遲溪就有點迷茫。
其實她還在考慮。
但其實為了這種事情吵架挺沒意思的。
這么想,她不由笑了下,氣其實也早就笑了。
她勾了車鑰匙,走下樓,決定給蔣聿成發條消息。
可下了樓腳步就頓住了。
不遠處有情侶在玩鬧,廣場上是到處飛舞的白鴿。
蔣聿成卻坐在不遠處的槐樹下,微微垂著頭,腦袋擱在膝蓋上。
他放空的表情有點像是在發呆。
那么高大的一個人,蜷縮在那邊竟然也有了幾分說不出的可愛。遲溪放輕了腳步走過去,在頭頂盯著他看。
他的睫毛很長,在白皙的皮膚上留下淺淡的陰影。
光看他思索時的神情,可憐可愛,可不像是做壞事時那么可惡。
因為腿長,他坐在那邊時腿一直踩到下面下面的臺階。
遲溪玩心上來,在旁邊的路緣石縫隙里拔了根狗尾巴草,伸過去,在他露出的脖頸里搡。
搡一下,又
搡一下。
他似乎覺得是小蟲子,伸手往后摸。
可惜每次都什么都沒摸到。
可能覺得是錯覺,他又不摸了。
她又開始搡。
這一次沒有躲過,長梗子被他利落地攥在了手里。
同一時間他回頭,面無表情地望著她。
遲溪聳聳肩,笑了,在他面前蹲下來“道歉就這點兒誠意可能不太夠。”
她漂亮的眸子彎起來,像某種慵懶的貓咪,高貴的、冷艷的、促狹的。
總是不是什么好相與的。
偏偏捉弄人被抓包后還是這樣一派自然平淡。
他總說他壞,其實這些都是跟她學的。
不過她這些年學會了內斂罷了。
他盯著她看了老半晌,忽然伸手過來抓她。
“不講武德啊你”
遲溪暴躁地跳開,又瞪他一眼。
誰知他在笑,望著她笑。
她微怔了一下,也笑了。
“今天是七夕。”蔣聿成看了她半晌,忽然說,“本來想直接回去了。你不會真讓我一個人孤零零地回去吧”
語氣很悶,長睫垂下,徒生些許蕭索。
遲溪笑不出來了,別開頭,心里有點兒煩躁又覺得尷尬。
余光里卻發現他又笑起來,似笑非笑的樣子。
她怔了一下,回頭給了他肩膀上一拳頭“耍我啊”
他笑得都牽動了寬闊的肩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