松田陣平剛才去排除炸彈,忙了好一會兒,不免出了一身汗。他抬起手擦了一下額頭,動作間不小心把掛在衣領上的墨鏡帶下來了。
他蹲下去想撿,但水島川宴的動作更快,他彎下腰,指尖幾乎就落在墨鏡邊上,然后試探著移動,勾著墨鏡鏡架。
兩人手指碰了一下。
“松田警官,你戴眼鏡”
“不,”松田陣平觸電似地收回了手,“只是一副墨鏡。”
兩人都彎著腰,但松田要更高一些,水島川宴的發絲險些被風撩到他臉上,發頂看起來很好摸的樣子,有隱約的薄荷洗發水香氣。水島川宴的動作從始至終帶著股盲人特有的不確定和小心翼翼,他捧著墨鏡,抬手往前伸,像只獻寶的小動物。
松田接過去了。
“原來松田警官會戴墨鏡啊。”水島川宴曲起手指撓了撓自己的側臉,覺得那兒有些癢,“有些好奇松田警官的模樣了。”
他聲音停了一下,感受到有指腹的溫度蹭過側臉。
松田陣平“你臉上沾了灰,我幫你擦掉了。”
“謝謝。”水島川宴彎起眼睛笑了笑,頗為自嘲,“我也想買一副墨鏡來著,反正,這雙眼睛什么看不見。或許警官你可以幫我選一副”
“這倒是沒問題。”松田陣平瞅了眼水島川宴的臉,覺得這模樣,戴什么都好看。他擦了擦指尖的灰,忽得說,“別松田警官、警官地叫了,以后直接喊我名字就行。”
“好,松田君。”
水島川宴覺得他不該繼續閑聊下去了。松田陣平的工作應該很忙,他一直打攪也不好。
但他忽然覺得后背毛毛的。
第六感蹭得一下上來了。
不止是毛毛的,他覺得后頸被什么尖銳東西盯住了,如果眼神能殺人,他肯定已經被爆頭了。
嘶這種感覺當下他唯一水深火熱的仇人
琴酒在附近。
水島川宴把所有可能性過了一遍今天他出門特別懶散,頭發是披著的,衣服隨意摸了件外套,不知道顏色,但肯定和上次穿的睡衣風格差別巨大。而且他覺得琴酒應該只是遠遠瞧見了他的背影,不一定看見他正臉。
“松田君”
水島川宴垂下眼,低著聲音喚了一聲。
“嗯”
松田陣平猝不及防地就被人抱住了,他下意識想把人扒拉開,手放在水島川宴的后背,卻感受到這人正在細微地顫抖,呼吸也有些急促。
什么嘛。
看起來那么淡定,結果還是很害怕嗎
他向來少年意氣,一心只有工作和案子。這種細膩的安慰人的事他很少接觸,但并不意味著他無法共情。于是將就著這個動作停了二三十秒,手掌覆在水島川宴的后背,輕輕地給人順氣。
“沒事了,我肯定會把犯人捉拿歸案的。”松田陣平問,“你有親人,或者朋友嗎我讓他們過來接你。”
水島川宴感受到背后那種毛骨悚然的感覺消失了,松開懷抱,搖了搖頭。
“我是孤兒,沒有親人朋友的話”他低著頭,想起穿越后的第一天,無比熱情拿槍抵著他腦袋的“姐姐”,隨口扯了個理由,“也許短暫地有過一個,現在已經鬧掰了。”
“嗯”
“他家暴”
“嗯”松田陣平剛想說他問的是朋友,不是男朋友,但馬上就被怒意占領了上風,“這種人渣,不要了最好。”
“剛剛我覺得他就在附近盯著我”水島川宴慢吞吞地說,“我有點害怕他過來報復我,所以突然抱了一下你,真是太抱歉了。”
松田擰著眉“說說他的信息”
“不好吧已經分了,就讓它過去吧。”水島川宴聽系統講過一些琴酒的事,知道對方牽扯重大,不是一個小小警官能處理的。貿然讓松田陣平幫他去面對琴酒,只會害了他。
松田陣平沉默。
“你”他突然好痛心,“清醒點,不要被ua。”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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