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摩西摩西。”熟悉的聲音。
水島川宴一下子就感慨了,他摸了一下尾巴,明明沒過去多久,卻覺得已經過去了半個世紀。離開東京沒多久,他的物種都變了。
這么一想,還是東京好,他可以當人。
“是我,水島川宴。”他用了最正常的開頭。
對面卻陡然安靜了。
靜到,他可以聽見自己的呼吸聲。
“松田君”
“水島川。”松田陣平的聲音啞了,他篤定,“你不在東京。”
“嗯我現在在橫濱,有個熟人在這里,我到他那里去住。”水島川宴低頭,“很抱歉,原來的手機進水了,一直沒換上新的,現在才想著給你打電話。我想,我會在橫濱住一段時間,之前約好的健身課啊什么的,都沒辦法來了。”
松田“沒事就好,我還以為”他話語驀然一斷。
那多年面對懸疑難案的洞察力冒了出來。
“你說,有個熟人在橫濱”他問,“是什么熟人,你現在住在他家嗎橫濱離東京只有20分鐘的車程,你要是不方便出行,周末我可以來接你。而且橫濱租界異能力者眾多,不適合定居。”
水島川宴緊張起來“是,是認識很久的,國外就認識了。我和他一起住很安全的。你工作這么忙,來回接就太麻煩了,我不能麻煩”而且他耳朵尾巴真的不能見人。
松田陣平忽得打斷他“是男友嗎”
“嗯嗯。”
“他限制你出行”松田陣平的聲音聽起來就像是,他馬上就要開著警車跨區出警抓人了,“他家暴、虐待、恐嚇,你居然還和他同居了”
“對不起”水島川宴尾巴耷拉下去,“但他其實不是這樣的人”
松田陣平“”
“你住哪兒”他問,“明天周日,我來找你。”
水島川宴“我,啊,啊”
“地址。”
大腦要燒斷的水島川宴一緊張,只能把還沒裝修好的店面的地址報了出去。
電話掛了。
他完了。
你完什么完。系統看不下去,松田陣平又不是你家長,你愛住哪兒住哪兒。
“聽起來我更像一個壞小孩了。”水島川宴捂住額頭,“戀愛腦的那種。”
也許明天早上,松田陣平就會過來,他得加急收拾收拾,爭取讓屋子變得能看。
但在此之前,水島川宴肚子餓了。
上回喝下去的血早就消耗一空。他離開織田作之助家也是因為,再待下去,他怕自己忍不住把織田和織田的孩子們全都咬了,那樣他就成了大惡人。可是出來,好像也沒有辦法覓食難道要去醫院里偷庫存嗎
水島川宴想忍一忍,然而渴血的饑餓不是正常的餓,他的靈魂好似被挖空一塊兒,里面墜了個無底洞,把周邊的一切都撕碎。
只有鮮血可以填補。
幸好現在是深夜,他再渴望,也不會遇到人。
他舔了舔自己的上牙膛,感覺到兩顆小尖牙冒了出來。
先回家熬著吧。
水島川宴幾乎失蹤了三天。
太宰治的心情一天比一天差,其中固然有吸血鬼的影響,但更多的,是抓不到人的煩躁。
好久沒有遇到這么能躲的人了。
找不到水島川宴,星川也沒個蹤跡,甚至不知道他是如何通過安保,出現在酒店里的。最后的痕跡顯示他往一處小巷子里躲了,但線索在那兒徹底斷絕。
到最后他用了排除法,把附近街道口的人都調查一遍,三天之內進出酒店的人也都查一遍。
就是找不到。
也許是燈下黑的緣故,當他看見織田作之助的下班路線也包含在要查找的范圍里,太宰治下意識忽略了。
他覺得織田作之助是afia里的一款寶藏,異能力強大,履歷優秀,但不殺人。性格還特別有趣,是一種很罕見的、總是會出乎意料的有趣。有時候他既想著要把織田作安利給所有人,又會覺得,織田作還是適合當一款小眾寶藏。
只要晚上去喝酒的時候,有機會碰見,留個念想就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