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也成。”
張阿姨欲言又止,看看樓上去了廚房,度清亭安靜的在沙發上坐著,她沒有時間概念,只覺得等了很久,拿出手機看,已經等了二十分鐘了。
樓上一直沒人下來,度清亭等煩了,起身輕手輕腳的上樓梯,她耳朵往門上貼,站在門外聽里面有訓斥的聲音,聽得不是很清晰,輕輕把門擰開點縫再聽。
柳蘇玫的聲音很冷,尤燼比較沉默,柳蘇玫說“如果你把精力一直放在藝術上,做一些你喜歡的事兒,而不是去教度清亭,那么你的任何事情都比現在有意義。”
柳蘇玫說“你總是做一些讓人費解的事兒。”
尤燼道歉“對不起媽媽。”
她低著頭。
柳蘇玫看向她,直白地說“你去跟陳慧茹說清楚,你時間并
不富裕,讓她去請家教,我可以給她介紹,如果還是不行那就是她智力有問題。”
尤燼無聲。
柳蘇玫問“不管做什么都是要有回報,一直浪費時間,是對你自己的侮辱,你覺得她是個可塑之才嗎”
“也許。”尤燼回了。
“也許什么”柳蘇玫抱著雙臂,“教她能給你帶來什么,情緒價值,還是精神上的反饋”
尤燼說“我知道了。”
柳蘇玫說“你要明白,你究竟知道什么了。”
尤燼沒給她想聽的話,柳蘇玫眉頭緊皺,“我到現在都無法理解,你到底為什么要做這些事”
尤燼先是無聲,柳蘇玫視線越來越鋒利,強勢的開始割破她的束縛好的蠶絲,尤燼低著頭,露出的脖頸被她凌遲著。
柳蘇玫很疑惑地問“為什么這根本不像你的處事方式。”
尤燼說“只是個誤會,當時我還在想怎么拒絕,她媽媽以為我答應了,就很開心的帶著度清亭過來了。”
尤燼一直低著頭,無法看清她的表情。
她像是做錯事兒的孩子,明明是成熟的打扮,現在看起來更像是偽裝成大人的小孩兒。
柳蘇玫言辭犀利,雖是批評尤燼,其實是在嘲諷度清亭,度清亭也是個成年人了,分得清她話里的意思。她手抓了下褲子,然后慢慢往身后藏,指甲用力掐了掐掌心。
柳蘇玫說完要從房間里出來,度清亭回神不及時,被柳蘇玫看了個正著。
柳蘇玫沒拆穿外面的度清亭,只是用冷冷的視線透過縫隙看過去,度清亭迅速下樓,柳蘇玫隨之下來,度清亭沒張口喊人,柳蘇玫也沒應話,直接去了后面花房。
度清亭看著她沒影兒了才張嘴急促的呼吸,她壓抑的喘著,胸口悶悶的痛,她抬頭看,許久沒看到上面的人出來,她再次偷偷溜上去,尤燼站在窗戶那里,頭抬起來了,黑發盤起,窗外的雨幕越來越重,像是往下降落的鱗光在她身邊灰色的浮動,她脫了車上那件黑外套,現在身上是黑色的禮裙,小吊帶,很漂亮,身體被光線勾出柔軟的輪廓。
像極了漫畫里的人物。
她只是站在那兒,就美得不可方物。
很快,她察覺到外面的人,扭頭看過來,那瞬間,度清亭全身僵硬,以為她會諷刺自己一句,尤燼沒有,和她對視之后繼續看窗外。
不知道在想什么,不知道什么狀態。
度清亭落荒而逃,跑下了樓,到了院子里,她再回頭,尤燼手指把玻璃合上,風不再吹動頭發,雨水把玻璃淋濕的朦朧。
她后退著走,后背撞上了樹,樹猛地一抖,澆了她全身。
出了院子才想起來沒撐傘,她把衛衣帽子勾起來撐著雨傘往回走。
年少多愁,雨一下,鼻子都泛酸。
樹上泛黃的葉子被風雨打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