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對哦,嘖。”度清亭低著頭寫卷子,輕聲說“我媽生我妹妹的時候,我特別討厭,特別煩,我媽說她不會偏心,會很愛很愛我,我根本不信。”
“為什么”
“小時候,你親戚來找你玩,你對你表妹好一點點我就能察覺到,我就特別生氣。”
尤燼無聲了一會兒,說“你換個地方寫,風吹進來會冷。”
“窗戶關得很嚴實。”
尤燼看了一眼她的自測卷,寫到第五張卷子了,她搞不明白度清亭的想法,如果寫到這里應該看到了答案。
她當初只是想寫,沒想過后續,如今,每天都會揣測她有沒有看到。
幾次看她趴在那里寫試卷,都有兩個想法在腦子里繞,上去把試卷拿過來翻給她看,亦或者走過去拿起她的卷子,說“不寫了,就到這里。”
想著,度清亭察覺到了,也試探地問她“怎么了”
“上次自測分數多少。”
“最后幾道大題還沒有復習到,我就沒寫,打算等復習到了一起做了,分數嘛七十多。”
尤燼嗯了一聲兒。
可能是太冷了,也可能是太困了,那天尤燼在床上睡著了,度清亭扭頭看了她幾次,縱使家里有地暖,她也擔心尤燼會冷。
度清亭扭頭看了好幾次,那次之后她就沒怎么碰過尤燼,也不敢去碰她。
她走過去,一支腿跪在地上,她把尤燼腳
下的拖鞋脫掉,然后把自己的被子扯過來給她蓋上。
尤燼的睫毛輕輕扇,成了微微彎曲的線。
度清亭應該走的,可她跪在床邊,視線一直落在尤燼的臉上,手指往被窩里鉆。
尤燼躺久了那一處是暖的,她想,自己一定是凍僵了,凍久了,所以迫切的需要她的溫暖。
她手指夾著那一點點暖意。
久久不舍得松開。
總覺得自己有點希望,克制不住的喜歡黏著尤燼。
后面,度清亭去尤燼家里學習,當時柳蘇玫不在,尤燼收拾東西不小心打破了一個玻璃擺件。
她房間不像度清亭房間鋪滿地毯,就是木質地板,要穿著襪子在上面踩,度清亭把地面清理干凈,去拿了美工膠卷過來,跪在地上粘稀碎的玻璃渣,她貼著貼著碰到尤燼的腳。
尤燼低頭她,說“這里沒有。”
度清亭說“你把襪子換了吧,怕有碎渣。”
尤燼沒說話,度清亭一直在她身邊擦擦,其實已經沒有碎渣,但就是,低著頭伏頸黏在她身邊蹭。
從前尤燼讀童話書的年紀,書上寫獵人殺死貪心的大灰狼,獵人蹲在樹上,用繩子打結釣著一個蘋果,大灰狼果然來偷吃,獵人就用力拉住繩子,把大灰狼吊死。
她問大人“大灰狼這樣會不會痛,獵人不應該殺掉它,好殘忍啊。”
柳蘇玫問她“那你覺得該怎么辦”
尤燼認真地說“媽媽,可以把大灰狼馴服成狗,養著看家護院也很好啊。”
柳蘇玫點頭,“小燼說的對。”
那時,正好有嬰兒的哭聲遠遠飄過來,柳蘇玫說“是前面鄰居家里添丁,生了個小寶寶,你要去看看嗎。”
柳蘇玫帶了禮物過去,那是第一次見度清亭,尤燼記得很清楚,第一面她看到陳慧茹,她覺得陳慧茹特別漂亮,嬌媚動人,搖籃里的小寶寶本來在哭,看到她不哭了,瞇著的眼睛緩緩睜開了。
但是沒她媽媽好看,有點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