眾人在腦海中想象那幅畫面,恐懼油然而生。
小男孩動動手指,骷髏玩具的手骨和腿骨就反方向折疊,變作一只四條腿的螃蟹,在地毯上橫著爬來爬去。
看見這一幕,眾人聯想到花芳菲扭曲的尸體,臉色紛紛泛青。
“請你描述一下白高朗的反應。”引路人再次直指事件的核心。
花蕊顫抖著抱住自己,“白高朗蹲在姐姐的尸體旁邊,看癡了。”然后她打了個激靈,再也說不出話。
秦康順長長吐出一口氣。
這樣的反應在他意料之內。白高朗從來沒愛過花芳菲,他只是愛她殘缺的雙腳。如今花芳菲整個人都破碎,他的癖好被狠狠戳中,一定會產生異常的刺激。他從喜歡傷痕變成了喜歡尸體他的變態心理升級了
“后來呢白高朗做了什么”秦康順急切地問。
事情說開,花蕊也只能破罐子破摔,順勢答道“后來他扛著姐姐的尸體走出別墅,去了山里。”
“他去了多久什么時候回來的你知道他帶著你姐姐的尸體去了哪里嗎”秦康順連連逼問。
“他消失了十多天。我那時候嚇壞了,把自己關在房間里,根本不知道他帶著我姐姐的尸體去了哪里。我姐姐不是我殺的,一切都是意外。她的尸體也不是我處理的,我真的什么都不知道。”花蕊睜開眼,哭著為自己開脫罪名。
“那七個模特為什么會失蹤,你總該知道吧”引路人語氣淡淡,眸光卻銳利無比。
花蕊哽住,哭泣的臉瞬間僵硬。
“說吧,不要給別人傷害你的機會。”引路人溫和地規勸。
鮑家三兄弟聽了這話都想給他頒一張“好人獎”。能把正直和殘忍集于一身,還毫無違和感的人,里世界大概只有引路人一個。
花蕊低下頭,把嘴唇咬出鮮血,許久才哭著說道“白高朗消失十多天,終于回來。他沒穿衣服,沒穿鞋,身上全是泥,
像個野人。他把地毯踩滿腳印,神經質地走來走去,嘴里一直念叨著他找到了真正的藝術。”
引路人摸摸小男孩的腦袋。
難怪那些黑乎乎的小腳印能把花蕊嚇得暈倒。
后來呢”秦康順越聽越著急。
“我聽見他的聲音,從房間跑出來,問他事情解決沒有。他忽然掐住我的脖子,說要把我變成藝術。我哭著求他,他說我很美,想讓我當他的模特。我快被掐死了,腦子很混亂,只能求他找別的模特。他那七個情婦都比我美,她們才是藝術。白高朗好像聽進去了。他放開我,找出手機,給那些人打電話。”
顧蓮再也按捺不住,嗓音嘶啞地開口“后來呢他把我姐姐叫到這里做什么我姐姐到底在哪里”
花蕊不斷搖頭,甩飛淚水“后來你姐姐她們就陸陸續續來了。我躲在房間不敢與她們見面。我怕她們問起姐姐的事。白高朗把她們一個一個帶進山里,每次出去都是十幾天,然后自己回來。他沒穿衣服,弄得一身泥。我問他那些人到底去了哪里,他也不告訴我。他只說她們變成了永恒的藝術品。”
永恒的藝術品這是很美的一種描述。
顧蓮卻心中發寒,因為她知道,生命短暫,不能永恒。永恒的藝術品必然沒有生命。
“我姐姐被他殺死了”這句話不是詢問,而是篤定。
顧蓮忽然暴起,撲上去揪住花蕊的衣領用力搖晃,神情近乎癲狂“我姐姐被他殺死了,尸體在哪里告訴我快告訴我”
活要見人,死要見尸,這是她的執念。
“我不知道我不敢跟著白高朗,我只知道尸體一定在大通山。”花蕊滿臉愧疚,哭著道歉“對不起,當年我也才二十歲,大學還沒畢業。我沒有殺人,我沒那個膽子。我錯了,我真的知錯了我想跑,但我不會開車,只能走路。后來我迷失在森林里,差點死掉,又被白高朗找回去,關起來。我也是受害者啊”
引路人已經洞察了白高朗陰暗扭曲的內心。
他問道“死亡成了白高朗新的繪畫主題。殺完所有模特,你應該是他的下一個目標,為什么你能活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