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玉明一進入將軍營帳,就撲通一聲跪下,也許是白天真的被打得很疼,他面皮抽搐一下,但飛快恢復平靜。擡起頭用那張斯文的面皮敬仰地看著她。
紀禾清就坐在書案后,燭火下,她被曬得沒那么白皙的面龐已經有了從前所沒有的英氣,此時居高臨下看下來,就叫秦玉明心頭一顫。
“拖著傷過來做什么?”
秦玉明低聲道:“自然是來向將軍道喜。”他飛快道:“將軍鏟掉了一顆不敢上戰場的蠹蟲,又讓軍士們生出了識字向學之心,可謂是一舉兩得。”
紀禾清沒有說話。
秦玉明便繼續道:“將軍在蠻族侵犯我大晉時便來剿匪招安,自然是想讓那些早就已經見過血的山匪將一身武力用到該用的地方去,可像鄭大金這種人,卻不上戰場為國出力,實在該殺。下官早看這種人不順眼。”
“不久前聽聞將軍有讓軍士識字的打算,也在軍中備了些啟蒙書籍,可軍士們一天操練下來實在疲乏,重要的是,他們也沒有向學之心。下官思來想去,正好有個一舉兩得的法子,于是冒險放任了鄭大金的作為。”
紀禾清沒有再看他,手上寫個不停,“這么說,都是你的功勞了?”
秦玉明立即叩首,“下官惶恐,下官只是有些小聰明,略微體察到了將軍的用意。下官相信將軍在軍中必然有其他眼線,下官此舉也在將軍算計之中。當初見到鄭大金被安排到下官身邊,便有所猜測,今日見證一切發生,才徹底領會將軍的謀略布局。將軍天縱之才,神機妙算。想必下官推的這一把,也在將軍謀算之中,因此并不敢居功。”
紀禾清終于提筆再度看向他,秦玉明立刻奉上一副溫文笑容。
紀禾清:“盡快把傷養好吧!”
秦玉明聞言心中大定,又是叩首,才一身輕松退了出去。
秦玉明一出去,屏風后就轉出來個人。一身玄色長袍,腰間是瑪瑙盤龍紋玉扣帶,不是換了一身新意的趙嵐瑧又是誰。
紀禾清今天一整天沒見他蹤影,還以為人已經回去了,沒想到他又來了,不過看見她,她眼角微微一彎,還是有些高興的。
趙嵐瑧在她面前坐下,面色卻有些嚴肅。
紀禾清以為是前線軍情有變,正要詢問,就聽趙嵐瑧信誓旦旦道:“你以后離秦玉明遠點,剛才他偷偷勾.引你。”
紀禾清:??
有嗎?</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