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娥發著狠,咬牙不說話,只兩條腿拼命地蹬,踹得制住她的兩個哥兒呲牙咧嘴。
山上下來個清早撿山貨的婦人恰撞見這一幕,嚇得筐子都掉在地上,秦府哥兒回神瞪她一眼,將她嚇得兩股戰戰。好在他們沒工夫分心料理其他,抬上轎子便走了。
“造孽真造孽啊”
婦人癱坐在地好一陣,拾起散落泥地的山貨,連忙跑下山,上官府報案。
縣衙里馮俊成正與郭鏞問話,昨夜他回去之后滿腦子是那墻上的影,他不曉得她哪來的膽子與他玩弄心眼,五年前他被她騙,難道五年后還能再次踏進同一個圈套
只是他思量一晚,始終不明白秦家和徐同如何能夠搭上關系,于是來在縣衙,想知道徐同人在何處。
“我交給徐大人的案宗,寫得明明白白,李青娥是此案被害者,證據確鑿,為何到頭來強逼著她認罪”
應天府來了靠山,郭鏞說起話都變換聲調,“馮大人,這案子已經結了,您就別再問了。退一萬步講,您不是主審官,您說了不算,徐大人說了才算。”
“那你便告訴我徐大人現在何處。”
“我不知道啊馮大人”
縣衙外適時傳來鼓聲,郭鏞連忙站起來,吊起嗓子問“何人擊鼓”見馮俊成仍不依不饒,“馮大人,外頭有人擊鼓,您心里有氣也別妨礙縣衙辦案吶”
另一邊,徐同正在秦孝麟府邸。而青娥也被反縛雙手,帶到此地。
她和茹茹被強行分開,青娥不曾哭喊什么,只冷冷脧視那幾個帶走茹茹的丫鬟婆子,“你們待這孩子可千萬仔細,否則將來若有一日我成了你們主子,定然要翻今日舊賬”
明明她形容狼狽,簡直像是被抓來受刑的,可當說出這番話時,幾個仆役還是叫她嚇住。
青娥被帶去見秦孝麟,置身庭院,見回廊行過幾人,遠遠瞧著分明是那位主審她的徐大人,身邊跟著秦孝麟,還有幾個小廝。
她早就知道,這徐大人不會無緣無故作難她,一準受了秦家囑托。
秦孝麟也瞧見了她,鳳眸輕乜,唇角上揚,如同一只看著小鳥失去掙扎的貓。
他迫不及待送走徐同,躬身道“車架已經備好,我二叔正在府中恭候,還望徐大人賞光。”
徐同頷首,下巴疊出一層贅肉,“在收到馮大人的信件以前,我還真不知道他和你二叔交好。”
“馮大人”
徐同笑了笑,“我說的是江寧織造郎中,大馮大人,不是巡撫小馮大人。”
秦孝麟連忙稱是,墊了幾句話,殷勤地將人送上馬車。待馬車駛遠,這才回進暖閣,青娥已經在那兒候著。
她剛哭過一場,
兩手被捆在身后,
擦不掉眼淚,滿臉濕濡,碎發凌亂貼在泛紅的腮畔。這叫秦孝麟更加堅信,女人只有在受到傷害的時候,才是最好看的。
秦孝麟走過去,彎腰替她理了理額前的發絲,柔聲問“他們說你想跑,你想跑到哪兒去”
青娥瞧著他答“我來還你銀子,六十兩,我有二十兩,還有四十兩你等我再去籌籌。”
秦孝麟笑道“銀子的事是我污蔑你的,你怎么自己還信了”
“麟大官人,我只有二十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