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巴倏地被秦孝麟捏起來。
“我缺你那點銀子”秦孝麟狠狠說罷,忽然來了些興味,“好,你有二十兩,剩下四十兩拿不出來,我卻是不能再放你走了,不然這樣,我抬舉你的身價,你看你能否值個四十兩”
即便他不這么說,青娥也曉得自己逃不掉,因此莞爾,“我值,值個六十兩也綽綽有余。”
秦孝麟調笑地捏捏青娥下巴,“六十兩,什么意思那二十兩你不打算還我了”
青娥眼波盈盈將他望著,“你先放開我,放開我才曉得我值不值六十兩。”
秦孝麟饒有興味,“我倒不知你一早就是個騙子。你早前還做得一副良家女子的模樣,當真將我給騙了過去。”
青娥抬著下巴,眼里波光粼粼,頗有點自豪地將他瞧著。
秦孝麟單手托在她腮畔,“你那孩子是誰的嗯你和幾個男人好過到我就不行了,就要擊鼓鳴冤去了。”
這話實在不中聽,惹得青娥眼瞼輕顫,秦孝麟倏地抓起她頭發,掣得她頭皮生疼,“你也配和我拿喬你和那姓馮的是怎么回事他做什么那么幫你”
青娥啞然含笑道“馮大人不過是秉公辦案,與我沒有關系。我是什么貨色,不過一個騙子,也配和馮大人搭上關系。”
“他是秉公辦案,卻給我平添許多麻煩。”秦孝麟笑了笑,“昨晚他到茶莊做什么”
青娥陡然一驚,隨即想明白那幾個仆役多半早就守在山下,淡淡道“他想問我,為何認罪。”
“在你家里問,不在縣衙問”
青娥頷首,猛然被秦孝麟掐住脖頸。
秦孝麟咄咄逼人,笑容可怖,“若你早些對我乖順,我沒準真會心軟,可徐同說你根本就是個老江湖,和你那個姓趙的哥哥假扮夫妻四處行騙,你女兒到底是誰的,只怕你自己都不知道。我安給你的罪名,哪個是錯怪了的”
青娥強忍不發,他又道“報官你有清白可言嗎”
青娥倏忽抬眼瞪視,杏眼含恨,觸了他逆鱗,秦孝麟冷笑,喊進那四個去堵她的哥兒,陰狠使個眼色,叫他們盡情盡興,獨自走了出去。
門被秦孝麟掩上,回轉身有個小廝穿廊朝他走來,一欠身,說郭鏞帶著捕快登門。
秦孝麟眉頭皺起,到前院查看。
說是郭鏞帶著捕快上門,可等將人請進來,卻是一身
緋紅公服的馮俊成走在最前,
8,
幾個捕快不由分說闖進府宅搜查。
“馮大人這是何意”秦孝麟大驚,旋身四下張望,見馮俊成不答,又施威問“郭縣令,這是怎么一回事”
郭鏞眼梢望向馮俊成,小聲道“大官人,我也是奉命行事,適才有個農婦到縣衙告狀,說李青娥讓人給綁了。”
秦孝麟倏地輕笑,也不辯駁,只是意味深長地望向了馮俊成。
關著青娥的屋子被砸得“砰砰”直響,忽地傳出一聲男人悲愴的嘶吼,捕快隨即破門而入,門一開,青娥便滿口是血地摔了出來。
屋里是群狼環伺的四個秦家仆役,當中一個捂著鮮血淋漓的耳朵,疼得根本無法動彈。
青娥抹一把唇上血跡,昂首目光與馮俊成不期而遇。那一抹血紅,紅過任何一種馮俊成見識過的花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