霧玥萬般糾結,轉頭看向月臺兩邊的宮道,見不時有人經過,又是白日。
她咬了咬牙,“那好吧。”
殿門被推開,霧玥才邁進門檻就聽吱呀一聲,門在身后掩上,光線隔絕,殿內一下變得安靜昏暗。
霧玥驚得眼睫一顫,臉色也微微發白,耳畔充斥著自己悶沉的呼吸聲,她強忍著慌張往屏風后走。
“你是真敢進來。”謝鶩行聽著那躊躇著往里挪的腳步聲,聲音微微發沉。
霧玥怔了一瞬,快步走過屏風,謝鶩行就站在殿中央,一雙漆眸看不出喜怒的盯著她。
他怎么會在這里,皇上呢
霧玥轉著眼睛看了一圈,殿內并不見皇上的人影。
“你怎么在這里”霧玥聲音顯得有些輕。
謝鶩行反問“公主又怎么在這里。”
鮮少聽見他如此嚴肅的說話,加上霧玥又心虛,垂睫拿指尖扣著托盤的邊沿,“我先問的。”
謝鶩行似笑非笑地點頭,跟他扯先后,“公主那日怎么答應我的。”
霧玥垂低的目光閃了一下,“我只是來送參茶。”她飛快轉著腦子,找補道“我只是怕一直避著,反而引人懷疑。”
謝鶩行見她還不說實話,目光越發的沉,“里頭的珍珠母是怎么回事”
霧玥聽他這么問,也知道他已經全都知曉了,抿著發白的唇不吭聲。
“公主那日是怎么答應奴
才的。”謝鶩行又問了一遍先前的問題,邁開步子朝她逼近。
只要想到小公主膽大到敢將自己至于危險之中,謝鶩行所有的冷靜就蕩然無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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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次他都幾乎發瘋,再來一次,他接受不了。
自頭頂壓下的陰影先一步籠罩住霧玥,她倉皇退了一步,很快又停下來,仰頭看著謝鶩行,將壓抑在心底的慌怕說了出來,“我不想要你冒險。”
她一個字一個字說得倔強,眼眸卻脆弱洇紅,殺皇帝弒君,稍有差池就是萬劫不復。
謝鶩行只是笑著搖頭,“公主不懂,旁的都不重要,但公主不能染臟。”
謝鶩行接過她手里的托盤,隨意放到一旁,“公主是奴才的心肝寶貝,須得要干干凈凈的。”
清淺似流水的嗓音,潺潺淌進霧玥耳中,落下時卻似帶刃,要將他的執迷瘋狂,深切鑿刻進她的心上。
那雙緊攫著她的黑眸像網,不是彰示恐懼的網,而是會讓她覺得安心,想要沉溺的網。
“謝鶩行。”霧玥害怕自己失防,想避開他的目光。
顫晃的眼眸在瞥到他身后的瞬間,卻猛的驚震住。
霧玥透過珠簾,隱約里間的床塌上著個人。
措不及防的驚慌從四肢百骸升起,元武帝就在里面
霧玥不知道他是睡著了還是如那夜一樣昏過去,萬一他聽見他們的話。
霧玥心口發涼,抓起謝鶩行的手就要走,才繞過屏風,里頭就傳出來元武帝粗沉拖長的呼吸,似乎即將轉醒。
霧玥走得更快,腰腹卻被從后探來的手臂一攬,邁步的動作就變成了后退,背脊直接撞進了謝鶩行胸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