霧玥看著眼前的楚奕,就好像他變成了夢中那個陰戾,卻瘋魔到只為她一人而活的那人。
而他看著她,目光卻像是要把她撕開,尋找。
尋找什么呢
夢中的她。
霧玥被自己的念頭嚇了一跳,又覺得這太沒有道理,夢而已,一定是她受了那夢的影響,才會覺得這也奇怪,那也不對勁。
霧玥反復在心里給這些日子來的異樣找著解釋。
“殿下。”
聽到藏書樓外傳來的聲音,霧玥抬起不聚焦的眸子凝看過去,是楚奕身旁的內侍,夏玉。
夏玉走前幾步,弓下腰道“殿下,那邊有消息了。”
謝鶩行沒有理會,仍是端看著霧玥。
霧玥的下巴還被他扣在掌中,夏玉就站在一旁,雖說低著頭,可這樣當著人前,她還是羞憤難當,小力的掙了掙,卻沒能讓楚奕松手。
“楚奕。”霧玥嗓音輕急。
放開她,噙滿戾氣的冰冷聲音響在謝鶩行腦中。
被壓制著困于軀殼內的楚奕儼然一頭被激怒的困獸,沖撞的妄圖撕碎鳩占鵲巢的那個瘋子。
謝鶩行神色如常,絲毫不受影響,微笑看著霧玥啟唇,“你還沒回答呢。”
楚奕用嘲諷的聲音刺激著他,“
她不是你的公主,你不必妄想。”
謝鶩行波瀾不驚的眸底陡升起一縷暗色,凌厲的根本不計后果,早晚得是
霧玥委實頂不住這樣心里的羞憤,同時又委屈難當,楚奕過去不會如此,以往照顧她的五殿下哥哥,如今卻像是要欺負她。
霧玥抿咬住唇,眼眶微紅,“明白了。”
謝鶩行滿意放開手,“好乖。”
離開藏書閣,夏玉才緊跟到自己主子身后說“殿下,清覺方丈那邊送來口信,年前法師就能入京。”
“是么。”謝鶩行語氣閑淡。
夏玉疑惑抬眸,這么多年,殿下終于可以擺脫那個人,可他似乎顯得太過平靜。
玉靈寺,佛堂內焚著香火。
謝鶩行與僧人對坐于蒲團之上,香火繚繞在他周身,清冷的隱隱有種超脫凡塵的圣潔,可若仔細看,就會發現他眼里寡薄的毫無憐憫。
“還請殿下稍安勿躁,密藏法師已經在進京的路上。”
謝鶩行漫不經心的聽著,難得腦子里的聲音有了安歇的時候,他譏笑諷刺知曉自己就要消散,也不拼著掙一把了
楚奕卻笑得淡然你大可試試,消散的是誰。
除去對霧玥的執念,他們本就是一人,自然清楚對方的弱點,也清楚這些話都不過是在試探。
同樣誰也無法篤定結果,但可以確定的是,楚奕才是這具身體真正的主導。
謝鶩行目光中閃過陰翳,旋即輕勾起薄唇,楚奕即勝不過他,也沒能力出來,除不除了他又有什么要緊,他根本不需要冒險。
謝鶩行把玩著手里的念珠,“我倒覺得方丈先前所言十分有理,合同或許是最好的方法。”
僧人面露詫異,上一回相見時,殿下態度分明不是如此,“殿下想清楚了”
謝鶩行將念珠放到桌上,口吻不容置喙,“就不必讓法師過來了。”</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