付管家猶豫道“夫人剛才可能說著玩。”
陳管家望著緊閉的衣帽間的木門,內心忐忑,生怕這門再打開,出來的就不是剛才進去的夫人而是從前作妖的夫人了。
“先生。”陳管家瞄著賀禹淵,小心翼翼地問道,“四個監控頭我都留著呢,我再拿過來裝上”詢問時,陳管家心底里也帶出些對賀禹淵的不贊同。
當時裝監控頭還讓聞特助叮囑他先看夫人高興不高興,一旦夫人不高興那就不裝了,怎么輪到拆監控頭這件事,先生就獨斷了呢,至少問一問夫人啊。
賀禹淵輕闔眼,“監控裝不裝,回頭問夫人。”
陳管家離開臥室前,心里還在吐槽,您現在知道問夫人了啊,您拆監控的時候怎么不問夫人呢
其實
,賀禹淵能猜到其他人吐槽他的獨斷,拆監控這件事也完全是故意不問林蘿,他心里很清楚,真問了,林蘿不可能答應拆掉。
回來的這些天,林蘿的食量從變大道回歸正常仿佛發生在一夜間,那么等林蘿不適應監控想讓人拆掉監控可能也是一夜間的決定,但那時他能做到輕輕松松地放開手么
他能時刻從監控里看見林蘿,他能看見林蘿見了什么人,說了什么話,欲望日積月累得到放縱,一旦某天,林蘿倦了,不想再被監控了,他能做到平靜地看著這些監控頭被拆掉么。
他做不到。
他心知肚明,他做不到。
賀禹淵垂眸,須臾,抬腳走上前,抬手敲了敲緊閉的木門。
咚咚咚
林蘿懶洋洋的聲音響起,“你把人帶過來了”
衣帽間里,林蘿還沒換衣服,兀自坐在皮質沙發上,目光掃過柜子里的一件件衣服,大部分還沒穿過。
“沒帶來。”
門外,賀禹淵微頓,繼續說道,“監控你想再裝的話,可以吩咐陳管家。”
林蘿一臉漫不經心地聽著。
記不清從什么時候起,別人用為她好的理由做的決定,她很少反對,像上學時宋至庭警告的不準抽煙,像陳管家說的早上吃辣傷胃,像賀禹淵說的不讓吃冰面包。
同樣,別人越過她做的一些能減少她麻煩的事情,林蘿也不太在乎,像賀禹淵檢查聯系人,刪除聯系人,劃重點,減少麻煩。
賀禹淵自行決定讓人把監控拆了,事先問都不問,關鍵還沒減少麻煩,這就讓林蘿有些生氣了,關鍵賀禹淵還說什么以后的她不喜歡。
林蘿驀地輕笑出聲。
行吧。
她當時見賀禹淵板著臉一本正經找借口的樣子,生氣之余還有點想笑,這才及時進了衣帽間。
老媽從前教訓老爸的時候,也都在離開后才偷偷笑,從來不在老爸面前笑,老媽說你一旦笑了,那么他就不知道你生氣,以后肯定還犯錯。
林蘿不允許賀禹淵以后再擅自做出一些阻礙她減少麻煩的行為。
“賀禹淵。”林蘿懶聲開口。
賀禹淵一直在門外,聽見這聲分辨不出喜怒的聲音,抬手松了下頸間的領帶,微斂眸,“嗯”
這件事放別人身上,林蘿肯定怎么看他怎么不順眼,放在賀禹淵身上嘛,還能怎么辦,想睡的人怎么看都順眼。
林蘿想說你真該謝謝你的臉,可是總覺得說出來很怪。
賀禹淵應完,遲遲也沒等到林蘿的下一句。
“家里的監控,我不會再看了。”賀禹淵看著門上被燈光晃下的陰影,伸手握住門把,到底也沒推開。
經過教堂的事情,他很清楚這么說林蘿會生氣,可這是他給自己的機會,他不能再被縱容下去。
他不敢想在一日日縱容中掌控欲越演越烈的情況下,真到了林蘿說不怕麻煩的那天,真到了林蘿不用他的那天,他能做出什么可怕
的事情。
那時的林蘿或許不是生氣而是憎惡。
賀禹淵松開握著門把的手,
清晰認識到想做到放手并不輕松,
現在都這么難了,再過一段日子怕是真放不了手了。
他退后半步,“你見什么朋友,我不會再管,手機聯系人,我也不會再刪”
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