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信徒表面上一聲不吭,祂卻聽到另一種聲音,自心底響起。
祂驀然彎了彎唇,微微一笑。
“遵命。”
隨著神明低低的話音落下,這一片區域野草陡然瘋長,細嫩的枝葉抽長,伸展,順著人體與布料的縫隙,占領了一切能占據的領地。
草葉柔嫩,滑過小腿時帶來細微的癢。
細細的藤纏住了女孩的小腿,在上面勒出微微的紅痕。
腳心被柔軟的葉片摩挲,腳趾無意識蜷緊,又陡然一陣松弛。
渺遠的風聲在耳邊回蕩,視線像是盛放進魚缸,隨著水波搖晃。
眼前忽然一暗,姜絨掀起眼簾,便見垂落下來的碧色衣袖。
山神盤膝坐在她身旁,一手擱在膝上,另一只手伸過來,修長指尖輕輕拂過她眼角,拭去一滴溢出來的淚水。
她轉眼,眼睫濕漉漉的,一語不發地望著祂。
山神便俯身,白皙的手掌撐著草地,烏黑發絲流水般傾瀉而下,形成一個密閉的小空間,籠罩了彼此的面容。
一片昏暗里,姜絨感覺嘴唇上像是落了一片冰涼的雪,又慢慢地被她的體溫融化。
化開的雪水順著唇縫流進去,溫柔地潤澤整個口腔,嘴巴里每一寸都好像染上了雪花的清涼,還有草木的清香。
這股香氣將她浸染,好似自身化作了一株植物,感受著風吹雨打、雷霆雨露,然后發芽、生長、積聚全身力量,開出一朵嬌嫩的、沾染著露珠的鮮艷的花。
最后,那朵花被一雙微涼的手輕輕摘下,恍惚間,她聽到神明若有似無的輕笑。
姜絨一覺睡到自然醒,所有的疲憊全都一掃而空。
正好局長給她放了三天假,她相當悠閑地在家宅了兩天,大部分時間都在山神的世界里,或是探索森林或是爬山,宛若度假一般。
第三天,夏恬恬來云省出差,約她去吃飯。
夏恬恬現在在一所律所當實習律師,人生行程中規中矩,不算太差也不算突出。
用她的話說,姜絨就像是開了掛,不是一般人能比的,她就是一般人。
兩人約在市中心廣場,臨出發前,夏恬恬讓姜絨一定要帶上她男朋友。
“這段時間我接了不少離婚案,那些普信男讓我恐婚癥都犯了,快帶你男朋友來,讓我洗洗眼睛。”
夏恬恬發了個跪求的表情,一看便怨念深重。
祂如今不缺信仰,姜絨答應下來。
兩人相攜出門,姜絨給祂戴了一張口罩,還是引來許多關注。好在那些人轉頭就會忘記山神,不然姜絨是萬萬不敢把祂帶出來的,怎么解釋都不知道。
至于為什么別人記不住她還要祂戴口罩
嗯女孩子的獨占欲也是很強的
來到約定地點,姜絨松開挽著身側人的手,一把接過撲過來抱住她的夏恬恬。
“嗚嗚嗚絨絨我想死你了”
山神站在原地,望著親親熱熱抱在一起的兩個女孩子,不動聲色垂眸,看了眼空蕩蕩的手臂。
唇畔彎起的弧度不經意收了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