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一聲短促的慘叫打斷了那歡樂的氣氛,接著是尖叫怒吼、銳利的刀鋒和無邊的血色,圓月自古象征著團圓,但那一天,就連本該皎潔的月光都透著血色。她的父母、兄嫂一個接一個的倒在她面前。她才滿周歲的小侄女也永遠當不成醫生了。
“何止啊,還有給你們家做飯的阿姨,修剪花園的園丁,哦,對了,還有你們家養的那條狗。那社會新聞怎么說來著”
女黑袍人嘆息道“近日西城郊區一僻遠別墅發生滅門慘案,四十多人外加一條狗當場慘死,大廳和花園血流成河,被發現時蚊蠅漫天,慘,真的是太慘了。”
“你閉嘴”
女黑袍人話還沒說完,石寄柔就已經后腳一蹬飛撲上前,一雙苦練掌法,比同齡人更厚實的雙掌朝著女黑袍人的胸口、下腹打去。開山掌并不以速度著稱,但這次石寄柔的雙掌卻迅猛如虎,隱約能聽到音爆之聲
這一擊莫說是人了,就算是石頭都得被一掌拍成碎塊,然而女黑袍人卻不閃不避,等到石寄柔沖上前來的時候,兩指如電直插石寄柔的雙眼
砰
石寄柔招式用老無法收力,一掌拍在樹上,竟是把碗口粗的大樹給拍得攔腰斷裂,她的右眼眼尾被劃出長長一道血痕。一滴血珠好似血淚順著臉頰滑落。
她的后方,女黑袍人緩緩從樹上拔出插進去的指甲,她的手很美,纖細白嫩,她的指甲更美,長長的美甲上涂著水蜜桃般飽滿水嫩的粉色,繪著幾片桃花花瓣,還鑲嵌了幾顆如清晨露珠一般的碎鉆。
但就是這么美的手,這么美的指甲,卻仿佛千年僵尸的指甲一般,給無辜的大樹戳了兩個入木三分的窟窿,甚至差一點就戳瞎了石寄柔的眼睛
女黑袍人欣賞著自己漂亮的指甲,然后道。
“你不是我的對手,把開山掌給我,說不定我心情好,還能留你一條命,也給石家留條血脈。”
石寄柔只是狠狠擦掉臉上的血跡,再次抬掌攻擊過去。
“就算我死,你也休想得到開山掌”
砰砰砰,咚咚咚
黑暗放大了雜音,吵得還在睡覺的顧嵐頭疼。她皺眉看向上方,卻什么也看不見。因為她躺在棺材里,一個躺在棺材里的人自然是什么都看不見的。好在還可以聽得見。
小布丁好像是有人在打架。
這可不只是打架,是殺人。
顧嵐想伸個懶腰,但窄窄的棺材限制了她。她的棺材附近大概有五個啊不對,是六個,還有一個大概快死了,沒有進氣只有出氣了。而被圍攻的那個石寄柔似乎也快不行了。
按理來說,作為一個新世紀好青年,她是應該路見不平拔刀相助的,而且在小說里石寄柔是個好人。只可惜她今天注定要死在這里。就算不被十絕門的人殺。她也活不長了。
一個月前的滅門慘案,她雖然僥幸逃出來,但卻中了毒,如果及時解毒也就算了,可惜她也沒有,她隨機選了個幸運兒林石,在這一個月里把開山掌教給了他。這么一耽誤,她的毒也就毒入肺腑了。
而現在石寄柔是故意露出馬腳,為的就是引開十絕門,不讓他們注意到林石的存在。她已經決心要死在這里。或許她早在一個月前,眼看著父母兄嫂侄女死在她面前的時候,她就已經不想活了。
一個不想活的人,自然是怎么救也救不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