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搖光君,其他長老的文書都是半日便批閱好了,只有送來您這里的四五天也批不完,您是否該多多費些心處理一下呢”
搖光君也不裝了,倚在門邊道
“都是些各宗門雞毛蒜皮的小事,看不看有什么要緊的而且天樞現在閉關去了,誰還能管我”
侍書弟子“”
侍書弟子“別的倒沒什么要緊的,不過這里有一份,是云麓仙府明決道人送來的,弟子想著您或許應該看一看。”
搖光君一貫只對玩樂之事感興趣,鮮少關注其他宗門的事務。
唯有云麓仙府之前從小劍關搬走時,搖光君倒還遣人打聽了一下緣由,因此這弟子才有這么一說。
果然,搖光君斂了幾分閑散,直起身道
“給我瞧瞧。”
一目十行地掃過信上內容,搖光君面色愈發凝重。
身居高位,底下的事的確不能事事都明察秋毫,不過鐘離氏突然敗落成這番光景,也著實讓人大跌眼鏡。
“你去跟墨偃宗的大師兄打招呼,今日我就不去他那邊了”
搖光君握著信剛要朝長老堂那邊走去,腳步忽而一頓。
侍書弟子剛應下,一抬頭,卻見搖光君御劍而飛,去的卻不是長老堂的方向,而是直奔西方,朝著西洲方向而去。
西洲
搖光君去的正是西洲小劍關。
天樞道君閉關已有三月。
這三個月,音訊全無,雖說大家閉關都是如此,但搖光君想到他閉關前的狀態,心中多少有些不安。
若是這封與鐘離氏有關的信,能讓他放棄閉關,也算不虛此行了。
云霧重重之下,瑯嬛福地近在眼前。
搖光君抬手結印,闔目冥思,以他的年紀能做到昆吾長老之位,靠的并非是勤修苦練,而是日進千里的天賦。
需要數十名弟子才能解開的封印,與他而言只需半個時辰。
半個時辰后,浩渺繁復的三才之法盡數破解。
搖光君踏入瑯嬛福地,想也不想,直奔碎魂深淵,果真就在那里發現了天樞道君的身影。
從崖下吹來的風陰冷污濁,對閉關修行沒有絲毫好處,但那道仙姿俊逸的身影,仍然坐在崖邊,坐在當日謝檀昭與師嵐煙墜崖的那個位置。
銀雪流云的長袍,被劍氣割成一條條碎布。
衣上的血跡有新有舊,落在衣袍上,似殷紅梅花埋在雪堆之中。
即便是與魔界鬼界開戰時,搖光君也從未見過他這副狼狽模樣,更可笑的是,將他傷成這樣的人不是別人,而是他自己。
搖光君冷笑一聲。
“天樞,事情已發展到這等地步,你還是執意留在這里整日自殘”
從搖光君踏入瑯嬛福地時,天樞道君便已經有所感應。
剛剛才壓過一波體內失控的劍意,雪睫微掀,蒼白如紙的唇動了動。
“你手里拿著什么”
見他沒有直面回答他的問題,搖光君恨不得劈頭蓋臉罵他一句倔驢。
話到嘴邊還是忍了下來,他揮手用靈力將信朝天樞道君遞了過去。
“今日送到的即墨海來信,鐘離氏出了些問題。”
天樞道君接過信卻沒看信,盯著隔他十萬八千里的搖光君看了一會兒。
搖光君陰陽怪氣
“能來給你送信就不錯了,畢竟以你現在的狀態,連自己都能砍,我也害怕不知道什么時候就被你發瘋砍死呢。”
“”
天樞道君不欲與他多費唇舌。
身上傷口太多,他的動作幅度很小,薄薄的一個信封都拆了許久。
而當他抽出信箋時,還未打開,先看到的便是里面“鐘離舜”的落款。
他的動作驀然僵住。
見他神態有異,搖光君問“怎么那個鐘離舜你認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