衣服是陸二哥洗的,洗完陸大哥自己出去裝模作樣晾上的。
也就他自己以為小動作無人知道,其實全家人都知道。
懶得說他了。
吃完飯的時候方荻花拉著臉,瞅著不高興,陸大哥也沒敢嘴賤,老老實實吃飯,吃完趕緊拉著陸二哥出去找知了猴兒。
出去納涼也是閑著,找知了猴兒還能吃口肉呢,早上兒子防賊一樣防著他,沒得偷吃。
陸二嫂繼續回屋糗氣,她已經完美被原主附體的感覺。
林姝把白天大瓦盆里曬的水分開,讓三個崽兒自己洗澡,她進屋打蚊子。
等蚊子打好崽兒們也洗白白完畢,方荻花就給拎上炕換上衣服睡覺。
今晚上在外面鍋灶做飯哪個炕都沒燒火,所以炕上涼絲絲的,一點都不熱。
林姝躺在許小悠和甜甜中間,慢慢地扇著蒲扇。
方荻花和陸老爹在天井里坐在玉米皮編的大蒲團上,肩靠著肩納涼。
方荻花罵兩句小閨女,陸老爹就給她遞上紫砂小茶壺喝兩口菊花枸杞水,再用大蒲扇扇扇身邊的蚊子。
方荻花“我今兒去許家要口糧了。他們把孩子丟咱家,沒句感謝就算了,口糧還不給”
陸老爹“所以你舀回來一大瓢棒子面嗯,能干”
方荻花吸了吸鼻子,“哎,你說咱咋把閨女教成那樣的”
陸老爹給她扇扇風,“兒孫自有兒孫福,莫為兒孫做遠憂。咱爹娘,不是也這樣養孩子嗎咱這么些個孩子,要是每個都操心到老,那可顧不過來。”
方荻花“也是。”
雖然如此,可聲音總歸帶著一點落寞。
她今兒下工時間去了一趟兒后屯,名義上去要口糧,實際還是想看看閨女。
結果正好碰到陸合歡在那里推磨。
方荻花當時看得就一股子火兒頂上腦門兒。
在陸家的時候何曾用她推過磨
嬌滴滴的閨女,從小捧在手心里養大的,讀書讀到十六七歲,頂多偶爾做頓飯給她自己洗洗衣服。
為了讓她輕松點,她爹舍了老臉去公社給她求個工作,她可好轉身給男人換了。
以前她在公社上班,許詩華在大隊小學,晚上她回來的晚,就不用做什么家務,至少挑水、推磨這種重活兒都讓許詩華做,婆婆則做飯喂豬帶孩子。
現在好,挑水、推磨、喂豬都是她做。
說什么“我婆婆說腰疼,挑不動水,詩華下班回來的晚,我不推磨誰推”
怎么的以前你沒嫁給他的那一年,他家就不挑水不推磨了
擎等著你呢
還有許家那個老婆子,整天一副自己身體不好,老實善良的模樣,你大聲說話她能嚇死,你說啥她就好好好是是是,轉身該咋咋滴,人事兒不辦的。
方荻花問她“推磨這樣的活兒,咋不讓男人做”
許母“哎,親家嫂子,那你看看周邊兒,誰家不是媳婦兒推磨你家也是她嫂子做飯推磨喂豬吧”
方荻花忍不住懟她,“那合歡嫁過來之前,你兒子就不挑水推磨了”
許母“哎,那不是沒辦法嗎我腰不好,他孝順我,孩子孝順沒錯吧”
陸合歡個欠打的還一副“娘,我年輕,我推磨應該的,我婆婆年紀大了,身體不好,還帶孩子做飯也挺累的,詩華他工作也很累的,我推磨沒事兒的。”
得,她這樣說,方荻花還心疼個屁
她就不客氣地道“你把閨女扔給你嫂子,你嫂子現在帶三個孩子,忙不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