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菁菁的情況跟她有點相似,區別是對方由外公外婆撫養,父母還留下一筆為數不少的財產。三人里竟然只有劉嘉卉父母雙全,她還有個剛上小學的弟弟,正是七歲八歲狗都嫌的年紀,不過,也有個最顯而易見的好處。
“嘉卉啊,”她神秘兮兮地問,“你弟弟有玩具嗎”
“有啊,還挺多的。”劉嘉卉莫名其妙地回答,“怎么啦”
“可以借我一樣嗎”
“應該可以吧,我問問他,不過你要什么”
很好,這是個問題。
虞檸陷入沉思。
有什么東西能跟那座神像差不多大小,是個人形還能閃紅光
“奧特曼”她異常誠懇道,“拜托了,這是我一生一次的請求”
說干就干,她放學后就跟著到了劉嘉卉家門口,小學生鄭重地親手將自己的玩具奧特曼交給了她看樣子是將她誤認為了同好,虞檸有些愧疚,但不多。
東西到手了,現在應該考慮的是如何支開她媽媽。畢竟現在廚房壞了,女人除了每晚查房的那短短幾分鐘時間,其他時候都是全天候待在客廳,想要在眼皮底下偷天換日何其困難。
不過,虞檸其實已經有了主意。
要轉移一位家長的注意力很簡單。
只需要一張不及格的成績單。
班上一共就那么點學生,考試試卷很快就批改出來了。當天晚上,虞檸訂正完卷子上的錯題數學幾乎是相當于重做了一遍,然后小心翼翼地打開房門探頭看向客廳。
“媽媽,”她露出有點底氣不足的笑容,“能來幫我簽個字嗎”
女鬼“”
“以前”女人緩慢地問,“也需要、簽字嗎”
啊,既然這么說,也就是記得是最近才回來的,但很可能對自己死亡的概念沒有完整的認知
“以前沒有考過不及格”虞檸難為情地說,“老師說一定要把情況告知家長才行。”
“哦好。”
同意了
見到對方當真從沙發上起身,虞檸心中大喜,面上還不能流露出來,連忙在門口給媽媽讓開道,一邊借口說那我去打掃下衛生一邊直接沖向了客廳,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謀朝篡位。她毫不留情地拍掉神像,把奧特曼擺在神龕正中,最后原模原樣地將紅布又蓋了回去。
她時刻注意著自己臥室里的動靜,眼見大功告成,用不著再擔心什么,就好奇地往里頭瞅了一眼。
我去。
怪不得她媽完全沒發現她的小動作,只見女鬼右手簽字,左手死命掐著自己的人中宛如在吸氧。
可能是被她到處是紅色叉叉的數學試卷震驚到了,女人再次搖搖晃晃地走出來時,像是脫了一層皮。
好在事先就對此知了情,她只是說“下次好好考。”
虞檸作出一副認真自責的模樣,“嗯”
她的手背悄悄擋住了鼓鼓囊囊的衣兜。
當然事情到這里還沒有結束,畢竟所謂要家長過目都是胡扯,老師如果真看到她媽媽的簽字非得嚇死不可,于是她第二天還早早到學校用膠帶粘掉了簽名她永遠不會告訴她媽的,阿門。
至于那個神像,其實她覺得蠻奇怪的。
制成雕像的應該是某種石料,缺了頭的身體看不出什么,寬大的法袍遮得嚴嚴實實,連袍子起伏的弧度都雕刻得惟妙惟肖。特別的是那顆頭顱,從她看到的第一眼起,祂的臉就一直是空白的。
她也不知道之前的紅光是來源于何處,神像分明始終是暗淡的。
隨便吧。
就算她真的觸犯了這不知名的神明,那還能咋整,湊合過唄。
抱著這種大不了就擺爛的核心思想,虞檸等了好久都沒有等來她媽媽的興師問罪,最后硬生生困得睡了過去。
等她醒來發現陽光竟然已經照進窗簾的縫隙,頓時愣了一下,想起昨晚的事就直接從床上蹦起來。房門不知何時被重新關好了,這下被虞檸一推開,映入她眼簾的就是整潔一如往日的客廳,還有角落的神龕。
神龕還是那座神龕,只是蒙在上頭的紅布不翼而飛,正中央的奧特曼還保持著那舉起胳膊的經典姿勢,它面前擺了紙折的元寶和幾顆冰箱里僅剩的圣女果,儼然在受到認真且虔誠的供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