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這就是他藏在溫煦下的強勢,景淮不許她再跟他裝傻。
失憶游戲結束了,你再看看我是誰。
連廊旁邊有幾棵楓樹,還沒到紅葉的時候,可葉子也都伴隨秋季來臨逐漸展現低垂之勢。
風過,葉片無法抗拒這股力只得互相碰撞。
因為樹葉的摩擦,讓風有了聲音。
汗被吹干,手掌心就涼透了。
思緒瞬間,讓她忽然想到多年前她離開崇京的那個冬天。
她縮在昏暗之中,暈頭轉向,仿佛天地崩塌,那刻的手,也如現在這么涼。
黑白兩種力量撕扯著形單影只的她,心肺都被扯碎,一群人想毀掉她,一邊人想拯救她。
但她就縮在原地。
跟個傻x一樣,因為一句話,等著一個永遠不會來的人。
很久很久。
明寐忽感眼底干澀,她緩慢地眨了兩下眼睛。
恍惚之間,她好像聽見了一句“明叔都還好”
她將手掌往衣服上蹭了下,再抬眸與他對視時,多了幾分坦然。
明寐扯起已經不太會笑的嘴角,渾黑的眼瞳里挑不出一絲感情,說出的話也如風涼“咱倆應該沒有熟到可以互問家人好的地步。”
她說完,與他擦肩而過,淡淡體香飄過他的鼻息,偏奶香的檀木味。
話音落地的瞬間,氣氛里某些東西蕩然變化答案在他的眼睛里。
視線追隨著她一步步走遠,景淮的手依舊抄在兜里,唇角依舊牽扯著溫柔。
但那雙眼卻隨著人走遠,消散了溫度,墜入深沉。
他懶洋洋地站在原地,緩緩抬頭向屋頂,闔起眼,任由困倦伴著風席卷自己的神經。
良久,他稍滾喉結,輕發出一聲氣音哂笑。
很輕,卻探不盡真情。
九月時節不被人忌憚,夜間的寒露順著大敞的窗漫進寢室里。
床簾的裙擺被掀動,冷意侵入睡夢。
風彌留在明寐微微皺著的眉宇之間,徒勞幾回,始終擠不進她的噩夢。
她的噩夢總是黑色的,沒有場景,也沒有劇情。
她記不得夢見過誰,那些人沒有面孔,化作一團又一團沼澤。
骷髏張著嘴巴,吐出的狠話都帶刺,扎穿她的肺葉,捏斷她的喉管,往前一步是冰川,往后一步是深淵。
舉足無措,她只能杵在原地一遍又一遍地忍受著那些骷髏人的鞭笞。
沒有人能救她,那個時候,也沒有人肯救她。
明寐閉著的眼皮越來越抖,唇瓣張開一條縫,呼吸急促。
黑暗中,她捂著頭蹲下,一遍又一遍地抗拒。
“不是不是”
“為什么沒有人相信”
就在這時,天幕回蕩一道聲音。
景淮的嗓音,猶如千斤石頭壓下來。
“道歉,澄清”
“都該有的”
轟然
她的身體被砸得粉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