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人看電視有點太孤獨了,你說呢。”
聰明如她,這個法子明寐想出來以后滿意得恨不得給自己一個鼓勵的香吻。
誰說睡覺必須在臥室里進行只要想盡辦法讓他長時間待在臥室外,她再想辦法待在他身邊,就不怕失眠了。
幾分鐘后,明寐蓋好毯子在沙發窩好,眉眼寫滿了愉悅二字。
景淮端著杯子走過來,一股濃香咖啡的味道飄來,她一聞瞬間捏住鼻子,皺眉。
他見她表情,又看自己的咖啡,緩緩一個“嗯”
別說喝咖啡,就連咖啡飄的味兒她都聞不得,明寐捂著口鼻,悶聲說“我對咖啡過敏你拿遠點兒。”
景淮回想,過去那年她大小考之前可都是灌咖啡熬夜抱佛腳的,他抿了口,強調問“你確定咖啡過敏”
明寐這才想起來這人知道自己底細,心里懊惱,捂著口鼻的手不曾放下,像是怕極了這玩意,景淮見她這樣也不再故意冒犯,端著咖啡回到水吧,直接倒掉,換成茶葉。
她挑了一部時間非常長的文藝電影,吃飯的時候也故意少喝了水,就是為這一夜的睡眠做足準備。
景淮回來的時候打算坐在一側小沙發,她一看,直接扯住他衣袖“坐我旁邊吧,視角好。”
她切盼的目光像漆夜里的微小螢火,成了他眼里唯一的光輝。
就像最初一樣,明寐每次對他展現熱情都帶著強烈的目的性,卻又不懂得掩飾,讓人一眼看穿。
他把杯子放下,彎腰與坐著的她平視,景淮的靠近讓明寐緊張,但她卻不躲,眼見著兩人呼吸的距離逐漸拉近。
當視線的紅色準心定在他的鼻尖時,跨越安全距離的警報在她腦內響徹。
景淮喜歡靠近去審視她,明寐細翹的睫毛尖像敏感的飛蛾觸角,顫著,撲扇著拙劣的謊言。
他勾唇“在打什么算盤”
“請我吃飯,邀請我看電影。”景淮些許恍然悟到,問她“是打算追我”
明寐的眼神驟然一利,瞪他的同時耳后飛紅,“打住哪句話給你這種錯覺了”
“愿意看就看,不愿意看就走。”
景淮在身邊坐下的時候,明寐視線被綠色躍龍的開屏片頭吸引,隔了一分鐘廣告電影正式開始,她云里霧里吐一句“謝謝。”
他偏頭,眸底映著她的側臉,半晌,看向電視大屏,翹起眼尾“不客氣。”
兩人挨得比較近,明寐坐的板正,隨手從身側拿遙控器提高音量時,不小心蹭到了他的手。
肌膚紋理的細小摩擦如電流而過,如閃電彈觸即發,麻了她的肌膚。
室內昏暗,模糊人的視覺,兩側立體音響將人扯入繾綣綿延的故事里,她不知道自己是什么時候又變得這么敏感的,更貼近的橫抱都能冷靜應對,怎么卻在這偶然的碰手中暈了理智。
感覺對方好像沒什么反應,她目視前方,握緊了遙控器,指腹摩挲著塑膠的摁鍵。
沉沒般睡意與窒息的悸動交纏,某個瞬間,明寐記起了這股感覺。
這感覺,誕生在那年“家人”頭銜幾乎落定之時,難以自控的蠢動與理智夜夜打架的時期。
那是和景淮短暫同住一屋檐下的時候。
電影的緞帶卷著行進著,劇情無人阻攔,情緒悄然發酵。
在逐漸墜入睡眠海底之前,明寐滿腦子回想著的,都是那年冬天,暴雪時藏在臥室的,濕漉漉的他們。
兩人的胸脯起伏得都那么強烈失常。
窗外雪糝卷成風波,漫天的潔白諷刺著她把持不住的心跳。
他生來就吸引她。
那黢濕又冒著微亮的桃花眼,坦率著說不清的動亂,攫著她魂魄,一秒都不肯放開。
這樣一雙眼,這樣一個人。
這樣的你,叫我怎么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