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寐從床上坐起來,有火沒地發,牙都快要碎了。
現在她敢肯定,景淮確實就是那個能幫她治病的人,而條件是,她必須和他待在同一空間里,距離越近越好。
之前兩人雖同一屋檐下,但畢竟一個樓上一個樓下,各忙各的還經常碰不上面。
現在的難題擺在她面前她要去開口,請求他和自己睡在一起。
一分鐘后,明寐站在景淮臥室門前,敲門的手指騰在半空,渾身不自在難堪到宇宙爆炸。
她煩躁地抓著頭發蹲下,無聲咆哮這t也太離譜了誰來救救她啊
強如磐石的自尊心和羞恥心讓她踏不進他的臥室,也開不了口。
明寐站起來在他門前來回踱步,腦子里兩個念頭互相打架扯頭花。
要健康就別要臉皮,要面子就繼續熬,熬到找到下個治失眠的辦法。
左右為難,無法抉擇,于是一整晚她都沒能敲動景淮的房門,也沒見他出來過。
很靈驗的,她又失眠了一晚,冗長的夜里,看著窗外逐漸泛白的天幕,她轉動沉重的大腦試圖從這條分叉路里找出第三個選擇
翌日是周五,景淮是傍晚醒的,模模糊糊恢復了意識,他習慣性地從枕頭下摸出手機看了一眼,回復幾條自己工作室那邊的進度匯報。
嗜睡癥是辭去學校助教的原因之一,因為越來越嚴重的病情會隨時打亂生活節奏,再拖下去,他指不定哪天有課的時候還在昏睡中,所有人都會跟著自己受影響。
他起身,從房間里的小冰柜里抽出一瓶水灌了幾口,拖著綿啞的嗓音給對方發著語音,往門口走“你把工程文件發到我郵箱,待會我親自改。”
語音隨著“咻”地一聲發過去,景淮推開門,剛邁出一步陡然頓住,差點正面撞上她。
明寐雙手揣兜,眼下雖有烏青但卻掛著一臉莫名的期待,就這么杵在他臥室外,像是守株待兔。
景淮惺忪的睡眼略有怔愣。
“你。”明寐眨了下眼,隨口搭話聊天似的問“從昨晚一直睡到現在”
“沒。”躺久了渾身都酸痛,景淮忍著想活動筋骨的欲望,幾乎沒猶豫地扯謊“中間處理過工作又睡的,你不在家。”
他不著痕跡地掃了一眼她,散漫一笑“怎么了”
“叫你一起吃飯。”明寐調動自己全部演技,自然不露殷勤,指了指餐廳“我叫了外賣,點多了吃不完,就想過來問你吃不吃。”
景淮把手機開成靜音,也沒什么多余反應,“嗯,正好餓了。”
明寐一聽,心里樂開了花,一高興都忘了分寸,伸手拉著他的胳膊往餐廳走“那太行了,我主要是真不想浪費糧食。”
柔軟的掌心與他的胳膊覆合,景淮垂眸,低頭默默看了一眼,神色愈深。
走到餐廳他往桌子上一瞥,哪是簡單的點多了,各個餐廳的招牌菜,炒燉燜煮,快把主流菜系全部集齊在這一桌了,就算是兩個人拼命吃也必定是場持久戰。
景淮轉眼,目光平靜地看著她,重復她的話“點多了”
明寐給自己拉開椅子抬頭,理所當然道“對啊,怎么了”
他忽爾微笑了下,拉開椅子坐下,沒說什么。
一如既往得好懂呢,明寐。
打開一次性碗筷,兩人開始解決這一桌子的美食佳肴。
兩人都是細吞慢咽的人,這一頓飯直接吃到晚上,最后還剩下不少要放冰箱,不知道是不是吃太多了,明寐從收桌的時候就開始壓眼皮,心里是又感嘆又開心。
景淮這顆藥,實在帶勁。
景淮收拾完廚余從廚房出來,她馬上開口叫住“哎。”
他回頭,用眼神疑問。
“你待會兒”明寐藏在桌下的手摳著,硬著頭皮問“有什么安排嗎”
景淮故意拖長音,考量著她的每寸表情慢慢說“周末,應該沒什么事。”
“那正好。”她直接搶話,說出口后意識到有些太急切,等了幾秒,演出一副勉強邀請的神色“我也沒什么事,回房間也是待著,要不,一塊看會兒電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