naresy:34
綁架事件結束后,因為正要過年明寐和景淮又短暫分開了一陣子。
明寐的失眠正在逐步好轉,想來神奇,細思卻也有跡可循。
并不是一夜之間就消失病癥的那種,而是在住院修養的那幾天,明寐發現自己漸漸可以依靠自己入睡,只不過一開始要靜心很久,才能逐漸入眠,隨著日歷翻頁,入睡所需要的時間逐漸縮短。
在感情和羈絆達到最高濃度時,明寐又突然不再需要景淮了。
還沒等她將情緒整理清楚,一通電話,景淮離開了濱陽,與此同時,全國各地開始彌漫起闔家歡樂的過年氛圍。
出院以后,她跟著媽媽回了家。
離開崇京那年她剛要上高二,剩下的兩年高中,還有四年本科都是在濱陽上的。
一開始她還跟繼父一家住在一起,到后來成年繼承了老爸生前所有遺產以及拆遷分下來的錢,明寐就搬出去了,哪怕不在宿舍住的時候也是租房子。
并不是繼父對她不好,而是因為什么都照顧得很好,她卻始終無法融入他們的家庭。
正是因為對方只有禮貌和體貼,才叫她無法融入,不過她也不想融入。
她明寐這輩子只有一個家,那就是有老爸的家。
高層住宅里,夫妻二人正在廚房準備年夜飯,明寐窩在沙發上吃水果,偏頭看見八歲的弟弟正舉著一張紅色窗花想往落地窗上貼。
只不過他身高有限,吭哧半天也只把窗花貼到下半區域。
“郭南禹。”明寐開口叫他名字。
郭南禹回頭,每次被姐姐叫名字,總會渾身一激靈。
而弟弟小心翼翼的眼神,被明寐精準接受。
最初來到濱陽的時候,因為遭遇了那些事,她的精神不太正常,在新家庭里撒潑跋扈,不顧禮貌,一點小事都要耍脾氣,擺臉色,陰晴不定。
郭南禹那會兒還小得很,卻懂得看臉色,做什么都非常小心,生怕惹她不開心。
后來上大學回家的次數寥寥,和弟弟的接觸也不多,搞得這小子現在都對她忌憚。
明寐挑眼看了下那歪歪擰檸的窗花,然后盯著他挑眉“你自己看看,你那貼得好看嗎”
“窗花貼人家褲襠那么高,像話”
郭南禹回頭看了看自己貼的,好像是有點矮,他轉身正要去搬個板凳踩,突然雙腳離地,騰空起來。
他嚇了一跳,一看,姐姐竟然把自己抱了起來。
明寐的失眠恢復剛有起色,體力肯定不如身體素質最好的時候,但抱這么個小男孩還是穩的。
她抱著郭南禹,歪歪頭給他示意“別愣著了啦,趕緊貼到上面去。”
弟弟趕緊點頭,紅著小臉把窗花重新貼好。
安佳從廚房出來,恰好就看見這樣一幕。
姐弟倆在窗邊鼓弄窗花,時不時飄來明寐的抱怨“郭南禹你小子整天吃多少飯,怎么這么沉”
像做夢一樣,安佳一時間又想哭又想笑,最終欣慰地轉身回去。
海堯市有片既距市區不遠又靠近海邊和園林的地段,設立著一座半開放式的別墅度假區,在此居住的人非富即貴。
爆竹齊鳴,歡聚一堂的日子,層別墅里卻尤為安靜。
與其說格格不入,不如說是它一如往常肅靜,只不過被節日氛圍對比出差異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