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恨過嗎
大約是恨過的。
可即便最恨的時候,也記得她說過的話。
她說“我這一生,俯仰無愧天地。”
她說那句話時微笑的面容刻在他的腦海里。
他永遠,也不會去做她神生里的污點。
好想和她在一起。
什么也不做,就看著她就好。
想和她一起上學,一起看電影,一起吃飯、逛街,絮絮叨叨說無聊的話。
想一起看著孩子長大,哪怕總有一天孩子會離開。
離開父母是每個孩子的使命,而學會放手,是每個父母的使命。
他想他會目送孩子離去的背影,在孩子受挫的時候,隨時準備接住她。
他可以做到那些,卻做不到,少愛她一點。
更做不到不去愛她。
不愛她,他可能會死。
他的愛是不理智的。
可不理智也愛,枯等三萬年也愛,被輪回折磨千百遍也愛,粉身碎骨,神魂俱裂也愛。
太難過了。
渾身像是被撕裂了。
好疼,疼得感官都模糊了。
突然,心臟像是被人攥住了。
好熟悉的動作,又疼又悶,可莫名讓人安心。
因為是她,所以痛也是甜蜜的。
是她
春神的翅膀大開,她很少展開自己的翅膀,青色的羽翼懸在半空。
景春低著頭,俯瞰他,她抬了手,虛空拽住他龐大的靈體,然后用翅膀包裹住他,給了他一個擁抱“好了,小樹,沒事了。”
扶桑的神智終于回籠一點,筆直的樹干朝著她傾倒,密集的樹葉托住她,像是回了她一個擁抱。
沉甸甸的壓著她,像是抓住了溺死前最后一根稻草。
“我永遠不會再離開你,別怕。”景春告訴他。
桑尋的不安此時根本無法消弭,他把她團進身體里,完完全全包裹住,然后才長長地吐出一口氣“抱緊你了。”
景春決定不跟一棵蠻力樹計較。
她干脆閉了眼,趁著在他身體里,放出神識去察看桑洛。
桑洛被團成了一顆果子,此時周圍除了包裹著的纖維,還有漩渦一般的靈力潮。
她的確正在快速生長期。
可能桑尋失控除了景春,還有桑洛的原因。
空間邊緣,聞訊趕來的一群人正在發愁扶桑的自動防御太高,根本近不了身也探查不到分毫情況。
姍姍來遲的赤瀾九邁著騷包的步伐,扛著一架天文望遠鏡款款而來“法術到達不了的地方,科技幫您抵達。”
富貴兒“這踏馬也行”
赤瀾九撇撇嘴“死馬當活馬醫咯,春神不在他跟脫韁的野馬似的,誰能治得住。”
天文望遠鏡架上去,上上下下來回掃一遍,正好捕捉到他把景春團進身體里的場景。
“這樹看著乖巧無害,其實就是一變態吧我終于知道桑洛遺傳誰了,這踏馬一個明著變態,一個藏著變態,”赤瀾九嘟囔了一句,“祈禱春神沒事,壽與天齊,感覺這樣才能三界太平。”
貓咪說景春不會有事,但富貴兒聽到赤瀾九說看到景春了才徹底松了口氣。
只要景春沒事,都是小場面。
神經放松下來,他忍不住調侃一句“天道對春神也算是偏愛了,他們一家子簡直因果閉環了。”
扶桑身上的邪靈因為春神根本不可能發揮出任何作用,桑洛因為父親極致的愛而生,她雖然喜怒無常,但只要春神和扶桑還在相愛,她就不會失控
“這是她萬世功德應得的。”馬小紅托著自己的十六邊型球球,感嘆了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