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少和之淵,所有人都清晰地知道一件事。
想要活命,想要在這個宗門之中繼續混下去,所有宗規門規之前的第一條是,不要惹虞掌門生氣。
止衡仙君笑吟吟看著這一幕,然后側開身,施施然對著虞畫瀾比了一個“請”
的手勢。
然后轉過身來,向著面前所有人道。
“替身傀的制作時間極長,代價高昂,一切還要等凝小友蘇醒后再行商議。諸君,請回吧。”
合虛域的那道門沉沉關閉,被堵在門外的眾人面色逐漸沉沉。
“等她蘇醒后再商議,又為何虞掌門就能被請進去”有人低聲不滿道。
“噓你不要命啦沒聽過那些虞掌門的傳言嗎”有人壓低聲音“而且,還能因為什么你前兩天沒聽到整個合虛山宗的檐下鈴都響了他們掌門為了滄魁山妖潮出了死關,你猜猜他們這會兒為何要禮遇虞掌門”
“嘶,等等,你是說其實是合虛山宗有求于虞掌門但是不對吧,他能處理南溟幽泉的妖潮,不代表滄魁山”
說到這里,附近聽到兩個人私語的人的臉色都微變。
能在羅浮關這等人龍混雜的周旋之地混下去的人,無一不是七竅玲瓏心的人精,寥寥這幾句話,大家已經想到了更多。
譬如,到底是合虛山宗有求于虞掌門,還是兩宗門相互遏制,而今,合虛山宗以倏而出世的替身傀略勝一籌,逼迫虞掌門不得不低頭
所有人都在不斷的猜測中,面色微妙了起來,而祀天所的那位值守的神色在淡然中,又多了幾分不為人知的凝重和不悅。
這件事,需盡快報知神主知曉才行。
畢竟,祀天所和少和之淵那些私下的不為人知的交易們,已經進行到了不容后退的地步。若是此刻少和之淵有反水的意圖
那祀天所自然也要多做一手準備。
羅浮關內,三大宗門互不干涉,互不來訪,凡有相見,都是在羅浮關內專設的議事大殿內。
當然,除卻無人知曉的私下相見。
但這種會面,自然也不可能從正門進入。
像是虞畫瀾這種堂而皇之地從正門走入合虛山宗的,還是第一個。
他的目光很自然地打量過周遭,跟在止衡仙君身后,一直走到了會客堂。
止衡仙君落座的同時,已經有小侍從奉了靈茶。
止衡仙君不緊不慢端起來細品一口,
▅▅,
好似此前在少和之淵的劍拔弩張不曾存在。
“我們在羅浮關未曾備過掌門專享的滄魁毛尖靈茶,還請虞掌門見諒。不過啊,這滄魁山如今妖潮肆虐,也不知這滄魁毛尖還能在這世間存在幾日了。”止衡仙君邊品茶,邊意有所指地感慨道。
虞畫瀾既然來此,自然對于合虛山宗的所求心知肚明。
合虛山宗不急,要如此拿腔作調一番,虞畫瀾的養氣功夫自然也很到位。
他并不品茶,只含笑看向止衡仙君“世間好茶并非滄魁毛尖一味,若是合虛想要嘗嘗我們少和之淵的金烏赤血,我也不是不能想想辦法。”
止衡仙君驚喜地笑了起來“果真虞掌門此話可不要誆小老兒我,此前我曾品過幾回金烏赤血,真乃人間極品,只可惜實在稀有,若能得掌門一諾,我這饞嘴小老兒倒是有口福咯。”
表面在將虞畫瀾此前的話將計就計地嗆回去,實則又是再說,這所謂掌門專享的金烏赤血,他也不是沒喝過,你們少和之淵的供貨渠道里,也不是沒有我們合虛的人。
兩邊你來我往,冷嘲熱諷,明槍暗箭,表面笑容滿面,實則已經不止交鋒了多少個來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