永暮出鞘,血色順著她的手流轉到了永暮的劍身,將原本就已經沸騰的劍意瞬間點燃
天鶴訣不知
雪。
雪落漫天,她偏不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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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為她劍意浩蕩,足以將漫天的雪斬落。
也足以以一劍,將面前朱雀無極的止衡仙君的頭顱斬落。
永暮的劍在半空劃出了一道火色的絢爛弧線,弧線里旋即又多了血,然后血色繼續噴涌而出,將籠火照耀的夜以鮮紅渲染。
淵山今夜的血氣足夠濃郁。
再濃一點,也沒關系。
凝禪劍落,早已不堪重負的戰斗傀也落,無數零部件散落在地上,化作一片轟然,也像是在以這樣零碎的落地聲,作為止衡仙君生命的終曲。
一道青龍定魂死死地按在了無頭的止衡仙君身軀。
他才要離魂而出,卻被徹底壓制。
唯有青龍無極的定魂,才能壓住朱雀無極的離魂。
止衡仙君的頭顱遲緩地轉過眼,死死盯著凝禪的臉,直到這一刻,他才明白,為何虞畫瀾寧可暴露他,也非要他來將凝禪抓走。
他的眼前開始走馬燈。
他不過是再普通不過的一名世家弟子,資質上乘但不算佼佼,一路按部就班步入修行之路,進入合虛山宗,一步步做任務,一點點積累修為經驗,又有家中長輩長老們提攜,在到了六合天的時候,自然成為了合虛山宗的一名執事。
再從執事慢慢上升,最后成了一峰之主。
他的人生有無數人羨慕,只覺得扶搖直上,順暢無比,有前輩提攜,有同輩師兄弟為掌門撐腰,他自可暢行所想,肆意招搖。
被窺得心中黑暗的那天,也是他突兀地覺醒了血源脈力的那天。
他這才知道,他得自母親一方的血源脈力,名為欲念深淵。
他可以看到別人心中的任何一點惡念,并且將其無限放大,變成控制他人的手段。
他就是這樣操控了滿山弟子去針對唐花落的。
人心從來都不可能坦蕩,又有誰不會有那么一兩個瞬間,對于掌門之女有艷羨嫉妒之情呢
但與此同時,他自己的內心的泥潭也會被無限放大,他審視自己,本應自控,卻越審視,越清醒。
他終于知道了自己想要什么。
他想要更多的權勢,想要走向更高的權利巔峰,想要更強大的力量。
這并不容易。
他已經站在了比他此前所能想象中的、更高的位置,他已經是一峰之主,想要再向前,便只剩下了掌門之位。
他不知應當如何超越望階仙君。
可陰暗的欲念卻在不斷滋生。
直到有一日,他機緣巧合,知曉了虞畫瀾等一眾人的計劃。
他們在人造半妖,人造覺醒第二條四方脈。
止衡仙君的眼瞳逐漸明亮,他覺得自己找到了自己人生繼續向前的辦法。
所以他不惜眾叛親離,也一意孤行。
但現在,他只覺得荒唐可笑。
他終其一生在追求能夠讓自己的四方脈多覺醒一道,他處心積慮,甚至舍棄了自己踏入修仙一道的初心,背叛了自己最親近敬仰的師兄望階仙君,設計覆滅唐家,故意透露消息給他,逼他出死關,只為不動聲色地逼死他,以達到自己的目的。
望階仙君死了,他才有可能成為掌門。
他距離成功已經很近了,很近很近。
如今他是合虛山宗的代行掌門,他也已經窺見了覺醒四方脈的可能性,他以為屬于自己的人生終于迎來了一個想要的終點。
但看到凝禪,他才突然意識到一件事。
他畢生索求的終點,不過是她的。
止衡仙君死不瞑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