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完全沒有自己已經被如此眾多的祀天所弟子們包圍了的自覺,站在那兒的氣勢反而仿佛像是她將祀天所包圍了。
“神主。”她提了聲音,以靈息注入其中,于是大光明神殿前的所有人都能聽到她的問句“你是想要讓所有人都為你喪生于此嗎還不出來見我”
“狂妄”
“你以為你是誰”
“何人敢辱我神主”
“還和她廢話什么上啊殺了她”
“殺了她”
凝禪抬手。
永暮躍出刀鞘,落在她的掌心。
在掌心開始流淌鮮血染滿永暮之前,凝禪提聲道“把凝硯還給我,我可以既往不咎。否則所有擋在我和我阿弟面前的人”
“都得死。”
凝禪周身的風開始漫卷,她的長發在風中翻涌,純黑的大氅也在劍意出鞘的剎那散落在地,露出了內里的一身深紫色勁裝。
“我數到三。”
天地之間除了諸位弟子喊打喊殺的聲音之外,一片寂靜。
凝禪等了片刻,倏而開口“三。”
然后永暮橫掃。
天鶴訣。
那是天鶴訣里最簡單的一式。
創造出天鶴訣的初代劍圣恐怕自己也沒有想到,自己創造出的燃血之劍,不僅落在了應龍手中,還被辟邪后人學了去。
再以辟邪之血,劍掃供奉辟邪的神殿。
被困在純黑的小屋之中的凝硯猛地睜開了眼。
他閉著眼和睜著眼都沒有任何區別,反正都是一片純黑,這樣的純黑本就可以逼瘋任何人,很顯然,祀天所想要以這種方式讓他就范。
而此刻,凝硯依然什么都看不見,但他的血卻倏而沸騰。
那是一種來自靈魂和血源深處的沸騰。
又或者說,呼喚。
“阿姐。”他慢慢站起身來。
這一處小黑屋極其狹窄,他在站起身以后,甚至不能向前一步,墻壁幾乎與他的面容緊貼,更不用說做出其他的動作。
他的劍與長弓早就被拿走,這黑墻也不知是以什么材質制成,隔絕了所有他與自己本命物之間的感知。
但此刻,他不需要任何感知。
因為他的靈脈之中,已經開始向外噴涌籠火。
凝禪的四方脈覺醒了兩次,且可以以辟邪之血溝通四方神獸,再借力于其他兩條靈脈。
也只有凝禪知道,凝硯與她截然不同。
凝硯覺醒了兩次朱雀脈。
所以他的籠火,足以燒穿這世間的一切桎梏。
辟邪之血帶起的天鶴訣橫掃天地。
這一剎那,大光明神殿周遭的所有愿力都倒卷而來,原本應該守護神殿的愿力與結界變成了倒轉過來攻向神殿的殺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