試鏡資料留在桌上，最上面公開的兩份，是剛得到盛導垂青的韓黎和佟辛，精修照片在右上角，很恰巧就是之前給盛檀大獻殷勤的那兩個。
陸盡燃淡淡看了兩眼，走向大門。
助理通知完之后，大部分人都撤了，包括韓黎和佟辛也不需要留下，一天之內電話答復就可以。
但直到現在，外頭還有忽高忽低的細碎聲音。
陸盡燃的手搭在門把上，其中一道男聲驟然拔高:“有什么不能說的意思還不明顯嗎真要定那個送外賣的當男主這不就純純看臉嗎，他能有什么演技讓我們給他作配侮辱誰啊”
另一個小白兔溫柔嗓急忙說:“韓黎，你小點聲，別讓劇組的人聽見。”
“劇組都在最里面會議室哄外賣員呢，聽什么，大廳沒人，這兒也沒監控怪不得要清場，怕我們看出不對勁唄一個隨便拉來的都能打贏一圈科班演員，傳出去還不讓人笑死”
“好了不過確實惡心，網上都說盛檀有問題，看來是真的，她表現那么清高，全是裝的吧，看臉選演員能為了什么，不就是方便潛規則”
“我以前就聽說過，盛檀捧紅的幾個小生都跟她睡過，我看她搞不好是專玩劇組情人，拍一個睡一個。”
“那我也不差什么啊，我還特意給她倒水，她都沒看我一眼，是看那個送外賣的更好拿捏唄。”
“管她因為什么，老子才不給那種人做配，回頭我就上網爆料盛檀這個賤”
后面的話戛然而止，在機械的吱呀開門聲里，生生噎到窒息。
大廳地勢高，要下幾級臺階才到下面的等候室，兩個人就站在臺階的最底下，悚然抬頭，看到了披著黑色大衣的陸盡燃。
他半垂著眼，面無表情，也沒說話。
見后面沒別人，韓黎和佟辛的驚恐轉為不屑，他們還記得陸盡燃的那副單純樣。
但隨即，在對上他平靜到深井一樣的眸光時，又不由自主慌了一下神。
“怎么，偷聽我們講話想告狀”韓黎梗著脖子，看陸盡燃口袋里沒有手機的輪廓，不存在錄音，更囂張了，“要被盛檀潛上以為了不起了就憑你”
陸盡燃連一點最懶的鼻音都沒發出來，脊背挺拔，長腿抬起，居高臨下一腳踹在韓黎的肚子上。
韓黎勁頭十足的那張臉猝然煞白，往后直直摔出去，他恐懼之下胡亂扯到旁邊的佟辛，佟辛也面無人色跌倒，半躺在地上。
陸盡燃不緊不慢邁下臺階，瞳孔里從始至終沒有波動，看著垃圾死物的目光落下去，紅潤嘴角翹了一下。
“叫她姐姐”
“朝她犯賤”
“給她端茶倒水”
“看看，”他淡笑著緩步走到兩個人跟前，“你們配不配。”
韓黎和佟辛有如見到一個底層好欺負的普通人轉眼成了牙齒滴血的妖鬼。
陸盡燃摘下手套，隨便拎在手里，屈尊俯下身，用小羊皮的指尖，冷冷抽過最先謠言的那張嘴。
“啪”一聲，比耳光更狠更重。
他問。
“當面討好，背后罵她，怎么，當我是死的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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