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呼吸噴灑,每個字都是烈油沸水,把人澆灌得發軟,偏偏他掌控強勢時,又脆弱得搖搖欲墜:“從小到大,我都在看著你對別人好,小心翼翼乞求你能多給我一點目光,我想你只看我,只關心我,眼睛里只有我一個人那些纏著你,占用你關注的同學,哥哥,男朋友”
他咬著最后的三個字,忽然嗆笑:“你能想象我嫉妒到什么程度嗎,你能想象,我用盡全力追著你跑,親眼見到你抱了別人是什么感受嗎,我好想你想到撐不下去,偷著到學校看你,你站在另一個人身邊笑,讓他親你你想象不了,因為在你心里,我只不過是一條被你收養的野狗,對么”
“但我非要不可,”他掌著她血色全無的臉頰,彎下脊背,把她完全覆蓋,歪曲執拗的侵略性恣肆暴漲,“你不該給我吃到甜頭的,我嘗過你愛我是什么滋味,你就別想甩開我”
“愛騙你兩個月的做戲就算是愛了陸盡燃,你還真是缺愛到可憐”盛檀幾近極限了,口不擇言的決絕,“那我就讓你看看,我沒有算計,真的想愛一個人是什么樣”
她從衣服口袋里摸出一張白天和方鐸見面時,他準備好的入場券,砸到陸盡燃身上:“你最好準時入場,別錯過我新任男朋友奪冠”
盛檀趁他搖晃的一下,一頭撞進臥室,猛的關門上鎖,拒絕再聽任何聲音,踢掉鞋爬上床,把自己裹進被子,黑暗里,她按亮手機給方鐸發了條信息:“就是明晚,沒有變化。”
她不看回復,把手機關掉,戴上枕邊的耳塞隔絕外界,什么都不再想不再看。
她猜到分手不容易。
可無論如何也預料不到是這種程度的。
幸好事先安排了方鐸這一步。
他見到她這么快變心了,總該認清一點。
盛檀蒙著頭強迫自己入睡,心窩疼得翻來覆去躺不安穩,她堅持不睜眼,時間久了也就半睡過去,夢里看到陸盡燃穿著一身黑色正裝,胸前別花,下面的紅色綢帶上印著身份,“新娘弟弟”。
她的弟弟做她婚禮的伴郎,面目模糊的親戚家人一無所知地鼓掌笑著,看她姐弟情深。
實際上,她穿著婚紗被他堵進更衣室里,涂好的口紅被他吃完,他扯開象征純潔的白色裙子,在人聲鼎沸的門后瘋狂頂,入,弄出她滿身狼藉。
她報復地把他安排在婚房隔壁,實際房里只有她一個人,她放肆模擬著浪蕩叫聲,故意讓他親耳聽到她跟愛人的纏綿。
清早尖叫聲響徹,她渾渾噩噩跑出去。
她蔑倫悖理的弟弟,死在了隔壁房間里的浴室里。
高瘦身體蜷縮在無人知曉的角落,血流滿全身,手里攥著她送過他的一只手表。
她曾經說過,戴上這只表,我每分每秒都屬于你。
盛檀嚇醒,身上被汗濕透,撐在床上不斷地喘,許久緩不過來,她揉著太陽穴平靜了一點時,再看窗外,已經天亮了。
夢而已。
跟現實差遠了,根本不沾邊。
唯一沾邊的,只有陸盡燃那塊心愛到不離身的手表,自從給了他,不拍戲的時候,他天天戴著不舍得摘。
盛檀拿掉耳塞,聽了聽外面,沒聲音,她鼓起士氣去開門,客廳里空空蕩蕩,陸盡燃不在了,玄關的箱子沒有被帶走,孤伶立在懸浮的塵埃里。
她這才渾身脫了力,撐起精神走進浴室洗澡化妝,換上一身招搖惹眼的衣裙,從包里找出情侶對戒的首飾盒,把女款那枚戴在左手中指上。
她又聯系專柜的saes,讓盡快送來一只跟上次給陸盡燃同款的手表,隨后截了兩個圖發給方鐸,通知他。
“今天晚上,你把這只表,這枚男戒,都戴在手上給他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