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況這個人,是她欺騙的,對不起的,她的愧疚在得知他暗戀后,瘋長到了她無法消化的程度。
她不該被他愛。
盛檀牙關合緊,唇抿成線。
只有徹徹底底的分開,讓他對她心死,這場短痛過去,他才能痊愈。
她不過是一條錯誤的岔路,他受騙開進來,碰上險阻,掉頭就好。
冬末春初的天氣還是很冷,現場鋪天蓋地的叫喊聲把溫度生生燒熱,盛檀盯著方鐸的那輛車,聽到另一邊看臺的女生們在亢奮議論,光是改裝費就花了七位數。
裁判手勢一揮,提示音響起,四輛車拔到極限速度沖出起跑線。
滿場所有眼神都集中在賽場之上,為方鐸的明顯領先歡呼時,整個賽車場被突如其來的另一道震動大肆充斥,扯回注意力。
盛檀心臟懸在喉嚨口,對風吹草動極其敏感,何況是這么大的動靜。
場上其他人跟她一起看向聲音來源,站在底下的那些紈绔最先目睹,瞠目結舌地呆住。
“我草”
“艸他媽這誰”
七點零一,在比賽車輛已經駛出,將要繞場半圈的關頭,一輛通體漆黑,只在車身側面斜插兩道凜白色杠紋的保時捷電光火石闖入賽場,敞開的大門入口像給他開好的專用通道。
一群旁觀的專業賽車手眼睜睜看了幾秒就露出瘋狂神色,破口大吼:“他這車改裝得多少錢”
“我他媽哪知道這種引擎聲音,這速度,比方鐸的那臺得翻倍我草”
“是車的問題嗎圈里誰敢這么開你看他草草草你看媽的他晚了整整半圈,從起跑線開始追,要他媽追上了這還是人”
“見鬼了吧我沒聽說過國內賽車圈有這號神,不可能是賽場訓出來的,這他媽絕對是美國那種不要命玩極限的賽車俱樂部,天天開懸崖走絕路玩兒命的”
玩車跟玩命,比賽跟掠奪,賭速度跟賭極致,不可能相提并論。
全場陷入前所未有的狂熱,下面的賽車手和臺上眾多觀眾,在車輪震耳欲聾的沖刺聲里,已經把立場完全拋到腦后,理智被引爆,只剩激亢,對著黑色的入侵者聲嘶力竭大叫,滿臉充血漲紅。
盛檀耳中嗡嗡轟響,定定凝視著那輛不該屬于這里的車,神經被拉伸到限度,“啪”一聲斷開。
她腳腕發酸,心臟急速撞擊胸骨,發出疾重的脹疼,她大步跑下看臺,沖進賽場,鞋跟聲和混亂呼吸聲淹沒在風馳電掣的凌厲車影里。
有人一把拉住她手臂,防止她越線,她什么都聽不到,眼睛死死盯著那輛車。
方鐸悶在頭盔里的腦袋全是汗,他早就發現了闖入的保時捷,本來以為是個不知天高地厚的炮灰,才半分鐘不到他就幾近崩潰,眼看著自己被趕超碾壓,他不信邪地拼命提速,儀表盤指針狂顫。
即便這樣也于事無補,保時捷越過他,踩爛他的驕傲和榮譽。
方鐸失去理智,不斷猛追,無視車的警報,直到他驚悚意識到,對方根本無所顧忌,對車,對技巧,甚至是對命,沒有半點在意。
這是不要命的
他跑不過他無論如何都必輸
終點近在咫尺,方鐸渾身汗透,喘著粗氣勉強停在護欄邊,爆出血絲的眼睛追著黑色保時捷,目睹它在前方猛然調轉車頭,發出碾磨地面的巨響聲。
他尊嚴粉碎,憤恨挫敗地隔著前擋玻璃,扯掉手套,對保時捷比出侮辱的手勢。
這個動作,也明晃晃露出了他腕上的手表,和中指一枚嵌著一顆小鉆的戒指,那顆鉆折著燈光,閃出刺目的火彩。
保時捷的
駕駛座上,